乔若云闻言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乔锦娘见着乔若云的脸色不好,便让她先回院子里歇息去了,实在不行,秦家能做初一他们又不是不能做十五。
流放边疆的路上,秦术出些什么意外也是难免的。
秦术没了性命,乔若云自然和他没有什么夫妻干系。
乔锦娘宽慰着乔若云道:“秦术之事定能缓解的,你回到乔家之后该好好养养身子,你已在爹娘坟前见过他们了,他们在天有灵,知晓我没有照顾好你,也会伤心的。”
乔若云抱住了乔锦娘道,“不会的,他们知晓我脱离苦海,你能够成为太子妃,定是会欣慰的。”
乔锦娘给乔若云擦了擦眼泪,浅声一笑道:“嗯,姐姐脱离苦海,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
……
钱殷收到太子身边内侍传来的消息,不禁微微蹙眉。
一旁的心腹道:“主子,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钱殷道:“带上十个侍卫,随我去找秦术。”
秦家一行人上路后,秦术才追赶上来,秦夫人见着儿子嘴角的血一阵心疼,“术儿,你的脸?”
秦术说着道:“娘,我没事,您放心。”
秦渺渺对着秦术道:“哥哥,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了乔府?”
秦术并不理会秦渺渺,一行人并没能走多远,秦夫人和秦渺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走不了几步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衙差得了福禄郡主的命令,自然不会赶着秦渺渺。
一行人到了一处山下暂歇时,夜里传来着夏日的蛙鸣之声,秦术根本就是睡不好,一阵寒风袭来,他只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明晃晃的提着一把剑,横隔在他的脖子上。
“写下和离书!”
秦术却是一点都不怕死地说着:“就算我死了,乔若云也是我的妻子,我才不会写下这和离书呢!
乔家敢杀我吗?我已经托了往日里的好友,若是我丧命在路上,他就会在洛阳之中传是乔若云容不下我,才要我的性命的!
到时候看乔若云与乔家有何脸面?”
钱殷命手下点亮了灯笼,冷声道:
“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你可以选择不签下和离书。
只是你一日不签,我便割下你的一根脚指头。
脚指头割完了,那就割你的手指头,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
秦术道:“你敢?我们虽然被流放边疆,乔家也不能随意对我动手!”
“乔家要着脸面,本王可不计较这个,也不怕官府的追究。”
秦术问道:“你是谁?你和乔若云是什么关系?”
“临安钱殷。”钱殷只是冷冷地说了四个字。
秦术脸色微变,“吴王?你为何要帮乔若云?”
钱殷说着,“为何要帮她你不必知道,只要签下和离书就可。”
秦术自然不会签的,“我不签,哪怕我成为废人我也要拖乔若云入水!”
“哥哥,你怎么还是这么糊涂?”
秦渺渺走过来恼道,“你越是如此,我们秦家的处境只会越艰难,嫂嫂素来良善,你若是真心悔过,你们未必不能再续前缘。
你越是这么恶心得相逼,只会让你们之间的情缘散尽。
你还是签下和离书,莫要让娘亲担忧了,好吗?”
秦术轻哼道:“我就是不签,钱殷,你不说你和乔若云什么关系我也知晓,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心思,乔若云休想和离另嫁!”
钱殷手起刀落,只见秦术的皮革鞋履破了,脚指头落在了外边,鲜血直流。
秦渺渺连连尖叫出声,“哥哥,你答应他吧,本就是你对不住嫂子在先。”
秦术道:“除非我没了命,否则若云只会是我的妻!”
钱殷冷笑着道:“看你能有骨气到几时,对了,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嫡子吧,也没有一个亲孙子吧?”
钱殷将染着红血的剑对准了秦术拦腰之处,“你能不在乎你的性命,但是你能不在乎你活着却没有子嗣的痛吗?”
秦术咬紧着牙关。
钱殷冷声讽刺着:“还是签了吧,说不准我的剑快了些,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公公了!”
……
洛阳城之中,秦家谋害乔若云的故事被有心人编纂成了故事。
说书人便在各大茶坊之中说着此事。
只是,没过几日,安远侯府之中便传来乔若云原来还活着的消息。
原来乔若云那日逃出生天被人所救,最近才回到洛阳城之中。
安远侯府为庆祝乔若云大难不死,还在府中办了洗尘宴,广邀达官显贵与亲朋好友及其家眷。
就连太子与太子妃也会亲临。
往年里,刚到洛阳之后便是宴会不断的。
今年因着两个国公接连被削爵,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办宴会。
安远侯府这个宴会算是来洛阳后的第一次宴会,属实热闹极了。
好多千金小姐也都是纷纷出门购置新衣裳与新首饰。
本以为来洛阳是能来玩的,谁知接连遇着了事,憋在家中久了,见到漂亮的首饰便是大买一通。
乔府的宴席还未曾开始,宾客已是到了不少。
三三两两的好友知己们围在一起谈论。
“乔若云捡回来一条命,日后的日子怕也是不会好过的。”
“此话何解?”
“乔若云纵使能与秦术和离,一个二嫁之身怕是也不能有往日里的好姻缘了。”
“二嫁之身又怎么了?”有一个二嫁的夫人不屑一顾地道着。
“夫人也别见气,这您娘家是雍州节度使,自然不怕二嫁的。可乔若云虽说是安远侯府的嫡长女,可众人心知肚明,她的这个嫡长女不纯正呐!”
“也是,她也是可怜呐!”
乔若云在假山的另一边,听到了这些人话语,抿抿唇,一旁的新丫鬟道:“大小姐,您别听她们嫉妒您胡说,吴王他可是对您极好的。”
乔若云淡淡地对着丫鬟道:“别胡说。”
小丫鬟吐了吐舌头。
宫中有事,陆宸不得空,乔锦娘便带着小陆曦前去乔府赴宴。
太子妃的仪仗众人见着便要避开。
可是到了半路,乔锦娘却见到轿撵停了下来。
内侍小跑过来禀报道:“太子妃,前边福禄郡主和周家的表小姐两人在街口处闹上了,两人都不愿避开。”
乔锦娘对着小陆曦道:“曦儿乖乖呆在这里,娘亲出去看看。”
走到前边,只听到了周诗徽说着:
“福禄郡主,我师兄乃是当朝探花郎,而你却只是认识一个大字,你就算逼着师兄娶了你,也迟早会和离的!
你根本就不懂花前月下,更不能与我师兄谈论风花雪月,琴瑟和鸣,你这么逼迫着我师兄娶你可有意思?”
福禄气得握紧了手中的鞭子,一把抽打了过去,“呵,我是不懂诗词歌赋,但是我可以和乔律切磋武艺!”
周诗徽挨了鞭子之后,倒在了地上,眼中积聚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