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昂闻言走到了钱轻语身边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了,你放心,名分我一定会给你的。”
钱轻语眼眸之中含着泪道:“我前些时日里,梦到了因我没有名分,生下了一个奸生女,她受尽旁人的嘲笑,殿下,我不求什么侧妃夫人之位,一个末等的妾侍之位就足够了。”
陆昂不悦道:“你竟然想着要做妾侍?你可知妾侍意味着什么?”
钱轻语道:“奴婢知晓奴婢身份卑微,即便是做妾都是配不上您的……可是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奴婢一个名分。
日后等王妃侧妃进门之后,奴婢一定会恪守身份不会造次的!”
陆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钱轻语却是下跪着拉着陆昂的衣袖道:“我实在是不想女儿重走我娘亲的老路,被所有人耻笑是奸生女,殿下,求您了……”
陆昂看着跪在地上的钱轻语,满眼都是失望道:“我这三年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感受不到吗?妾侍?妾侍?你将我当做了什么?”
陆昂着实是气恼不已,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钱轻语为妾,他为钱轻语谋划都是让她做王妃。
他一心一意地对钱轻语,她却能轻轻松松地说出来为妾,让他另找王妃,这三年的感情算什么?
钱轻语跪在地上,看着陆昂的愤怒,她生出了后悔之意,她早就该知晓她不过就是赝品,一个乔霓裳的替代品而已,有什么资格强求一个名分呢?
陆昂见她煞白的脸色,将她扶起来道:“钱轻语,你太让我失望了!”
钱轻语坐在床上,眼泪不住得流了下来,是啊,她只是一个奴婢而已她的出身这么卑微,怎么能够奢求妾侍之位呢?
可是她的孩子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要孩子生出来被嘲笑吗?
陆昂见她一直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只是说着:“好了,别哭了,你仔细想想你我之间关系吧。”
钱轻语擦拭掉了眼泪,手捂住了小腹,不行,她的为了孩子做些事情。
她绝对不能让孩子重走一遍娘亲当年走过的老路。
若是陆昂不肯给她名分的话,那么她得另外想个法子,她不能任由孩子被人嘲笑,嘲讽着。
陆昂见钱轻语总算是不哭了,便松了一口气。
唐圆圆出嫁日子在即,乔霓虹和乔霓裳奉了陆曦之命过来王府之中陪着唐圆圆解闷。
唐圆圆生性活泼与乔霓虹的性子十分合的来。
乔霓虹对着唐圆圆道:“算起来我们都还是有亲戚的,霓裳马上就要嫁给你的堂舅钱宇了。”
钱宇虽然比唐圆圆大不了几岁,可是辈分是足足高了一辈的。
唐圆圆道:“我听小堂舅说过了,霓裳果真是长安第一美人,长得可真好看。”
乔霓虹说着,“咦,今日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轻语怎么不过来?”
乔霓裳道:“我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她了,走,我们一起去找她。”
霓虹点点头,随着乔霓裳去了主院内,入内乔霓虹便见到了钱轻语魂不守舍得在做着一件圆领袍。
“这绣袍子绣的这么认真呢?”乔霓虹啧啧称奇道,“你这手艺都快赶上宫中的了。”
钱轻语放下手中的圆领袍,道:“你们来了?”
乔霓虹看到了钱轻语脸上的泪痕不由地问道:“你怎么哭了?可是陆昂他欺负你了?”
钱轻语这一次却是无法说不是了,毕竟她自个儿也不知该这么办了。
便哽咽对着乔霓虹道:“霓虹郡主,殿下不愿意给我名分,连个妾侍的名分都不愿意给我,我不能让腹中的孩儿成为奸生子,您能帮帮我吗?”
“陆昂这也太过分了吧!”乔霓虹义愤填膺道,“你都服侍了他三年,他连一个妾侍的身份都不愿给你,着实太过分了!”
乔霓裳道:“昂哥哥不愿意给你名分,你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当年我爹就是不愿意娶我娘,后来我娘不愿意我变成奸生女,就找我大爹爹嫁了。
我这辈子都跟着大爹爹姓,我都没有入谢家族谱入得是乔家的族谱,日后后代也都会认罗维的!”
乔霓虹道:“轻语,霓裳说的不错,陆昂不肯给你名分,你就带着他的孩子另嫁了!”
钱轻语听着她们二人的提议道:“这不太可行吧?毕竟这是皇家的血脉……”
乔霓虹道:“这有什么不行的?陆昂他既然都不愿意给你名分,难道你真的想着你的孩子到时候变成奸生子?如今的律例,不管是不是皇室,但凡是没有名分所生之子皆为奸生子。”
钱轻语闻言,觉得乔霓虹所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我该怎么找个男子愿意与我假成亲的呢?还有我也舍不得殿下……”
乔霓虹用手背摸了下钱轻语的额头,“没发烧怎么净说些胡话呢?拜托,三年了,陆昂连个妾侍名分都不愿给你,你却还舍不得他?你能为我们大棠女子争口气吗?”
钱轻语低垂着头,她知晓这个道理,可是心中却是极其不舍的,若不是为了孩子,她定然是不想舍弃陆昂的。
钱轻语对着乔霓虹道:“可是我得怎么离开王府呢?殿下想必肯定是不会许我带着他的孩子另嫁的。”
她与乔霓裳之母也有不同的地方,乔若依当时是有强大的娘家做为支撑。
乔霓虹问道:“那你家里人呢?难道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钱轻语道:“我在临安还有一个姑母,不过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的,不知姑母可还在不在临安?”
乔霓裳听到临安二字道:“这样,我带着你去临安找你姑母呗?”
乔霓虹道:“你是自个儿想要去看钱宇了吧?”
“你别拆穿我呐!”乔霓裳脸色微红地道,“唐圆圆过几日就要从王府之中出嫁,那日王府人众多,你就偷偷地混在嫁妆里出去,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去临安可好?”
乔霓虹道:“我也去,我也去!”
钱轻语细细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一个法子,她如今所能去的地方的确也只有剩下临安了。
至少临安还有她家里的祖宅,也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至于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