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费思接了过来,顶着唐慧期待的目光,她从礼袋里拿出了一个皮质礼盒,打开的那一瞬间,就被盒子里的宝石晃了眼。
唐慧送的是帕拉伊巴碧玺戒指,这枚碧玺还是最稀有昂贵的霓虹蓝系列,每克拉高达四十多万人民币。
不同于普通蓝碧玺发暗的质地,帕拉伊巴碧玺简直净透得和碧蓝的海水一样,明亮的土耳其蓝,闪烁通透,因为独具荧光效果。以至于有人形容它是“闪着电光石火般霓光的碧玺”。
这一枚大得吓人,丁费思肉眼可见也能猜到有三十克拉左右。
而且不仅是大,碧玺周围还镶嵌着一圈精致的碎钻,美得相当梦幻,猫眼效应令碧玺看上去愈发华贵纯净。
这戒指相当符合唐慧的风格。
浮夸。
毕竟唐慧没遇到贝弗莉之前,大得比人还高的生日蛋糕里还得放三个美男。还热衷于在拍卖会上疯狂抬价,开心了还要在酒吧大喊一声请所有人的单,就为了一个在酒吧一见如故的美男。以至于她用美元点烟这种炫富举动都显得不足为奇。
祝野也看见那枚鸽子蛋大的碧玺了。
确实符合唐慧一向的作风。
丁费思忐忑道,
“这太贵重了。”
这枚戒指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唐慧却颇为诧异地看向她,
“贵重?这里最贵重的就是你老公,你知道奥利弗结婚的时候,祝野送了什么吗?祝野送了一个岛!我这是区区一个戒指算什么,费思,你可不用装穷哄我,你老公可是姓罗切斯特的超级富豪啊!”
丁费思一直都知道祝野有钱,但有钱到能随意送一个岛,却是丁费思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略微错愕地看向祝野,
祝野居然这么有钱!
她到底是和一个什么层次的富翁结了婚?
祝野却淡淡道,
“不用强调我姓罗切斯特,我不是罗切斯特的继承人,只是镶边的三代而已。”
唐慧被祝野这波装镶边给弄破防了,在座谁不知道祝野是故去的罗切斯特先生最喜欢的孙辈?
唐慧感叹道,
“祝野,你可不用装外沿镶边,你外公临走前立的遗嘱我们都有所耳闻,你是他唯一提到的孙辈,他还把他发家的赌场和酒店都留给了你,哪怕你没如他的意来参加葬礼,处理你外公遗产的代理人还不是巴巴飞到魔都去找你?”
祝野晃了晃酒杯,杯中深紫罗兰色的酒液晃动,他眸中晦暗不明,俊美的面孔只有淡漠疏离,
“现在我接受的遗产只有我妈妈的部分,他留下来的赌场和酒店,我并没有继承。”
唐慧惊讶地望着他,
“你没接受?”
“那可是罗切斯特家族里最受觊觎的一部分,有百亿美金,你就这样忽略了?”
旁边的贝弗莉冷笑了一声,
“祝野和罗切斯特先生的关系不好,在肯辛顿区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肯辛顿区,伦敦的贵族区。
贝弗莉嘲讽唐慧道,
“你不记得了?祝野就是因为不想见到罗切斯特先生,才毅然决定留在华国,当时还做过把妈妈的遗产都还给罗切斯特家族的举动。可见祝野有多厌恶罗切斯特先生。怎么还会接受他的遗产?”
丁费思第一次听这些旧事,她不禁心头一跳。
她一直都好奇祝野为什么要留在华国念书,照理来说,英国目前能接受到的顶级高校教育,肯定暂时还是比华国要优秀一些。
但是祝野却一直没有回英国的意思。
他大学也是直接上了华大,没有申请国外大学,她很清楚,祝野的履历足够他申请上英国的一流高校,但是他还是坚持留在国内。
丁费思怔怔,拿着鸡尾酒的手停住,
原来是因为和外公关系不好。
可这个时候,丁费思却不由得想起祝先雄。
祝野和爷爷的关系也不太好,但祝老先生过度的控制欲,确实让人感到无比可怕。
而祝野的外公…丁费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祝野这样排斥罗切斯特先生,但一定有他非这样不可的缘由。
祝野曾经说过,他是和妈妈姓。
他不承认自己的英文姓氏和外公有关,只承认与妈妈有关。
原来是这样。
想来在上流家族之中,也有许多不得已。
两面夹击,他可能也很煎熬。
祝野漫不经心道,
“如果有机会,我反倒希望我和这些所谓的大亨毫无关系。”
他的表情漠然到让丁费思觉得有些陌生。
丁费思握住了他的手,想给予他一丝温暖,融化他的冷漠,
“哥哥,你还有我。”
不是只有那些人是他的家人,她也是。
祝野反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温柔地道,
“我当然知道还有你。”
唐慧啧啧道,
“总算见到你们有点伉俪情深的样子,今天晚上Beverly和费思可都比你和费思要像一对哦。”
祝野突然用力一拽,丁费思猝不及防被拽进他怀里。
祝野揽着丁费思的腰,在夜色间公然与她接吻。
周围的人突然就沸腾起来,刚刚还在三三两两聊天的人都看了过来。
贝弗莉拿着高脚杯,忍不住嗤笑一声。
祝野也太小气了,不过就是和Rose调情两句,居然吃醋成这个样子。
真是开了眼界了,本以为祝野是个什么修道士,连女明星往他床上爬他也不带多看一眼,现在看来,原来是没找对人啊。
而丁费思突然被祝野吻了上来,脑子一空。
周围的欢呼与起哄声不止,夜色与灯光暧昧。
可到底是在太多人面前,丁费思没吻几下就害羞地钻进了祝野怀里。
祝野搂着她,摸摸她的头发和她说话。
却有人趁机把蛋糕的奶油往祝野脸上一抹。
而周围的朋友们都纷纷起哄,让丁费思去舔祝野脸上的奶油。
丁费思懵了,脸红到脖子根。
而祝野俊面上那抹奶油却莫名让画面多了几分香艳。
祝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又不说话,只是这样轻佻又灼人地盯着她看,像等着她上前自焚。
祝野搂着她腰的手甚至还用力几分,一点都没有因为旁人在看着而感到窘迫。
丁费思面红耳赤,
“不要。”
祝野挑眉,俊美烟白的面庞在彩灯与夜色下更加蛊惑人心,
“不要?”
他薄唇微启,
“思思,帮我尝尝甜不甜,不好吗?”
声音性感低沉,让人心弦一震。
丁费思都要被那双眼睛吸噬进去了,这双眼睛比酒还要醉人。
不由自主凑上去,丁费思的花瓣眸怯怯地看着他,忐忑道,
“哥哥,甜。”
祝野随手用贝弗莉放在桌上的Burberry丝巾擦掉面上那抹奶油,搂住丁费思的腰就亲了上去。
贝弗莉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有仇必报。
丁费思害羞得想躲,但祝野的手太有力,摁得她动不了,她要躲,祝野就摁住她,被迫面红耳赤地在众人面前接吻。
不知道吻了多久,丁费思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屁股,祝野才放开她。祝野一放开她,丁费思就往祝野怀里钻,不让别人看到自己通红的脸。
“Rose好害羞哦。”
“天,我都多久没见过接吻会害羞的美人了,这简直太可爱了。”
“祝野,看来你有得调教了哦。”
丁费思听了调侃的话,更窘迫了,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
而祝野摸着她的头发,压低声音道,
“你再不起来,蛋糕就被我们吃光了。”
丁费思红着脸起来,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别人,小声咕哝道,
“不要蛋糕了,一点都不甜。”
祝野轻笑着,定定地看着她,
“不甜?”
丁费思又把头埋回去,
“只有哥哥你是甜的。”
唐慧哈哈大笑,
“祝野,你可真有艳福,老婆脸红成这样还能撩拨你,你注意身体哦。”
祝野搂住丁费思,面色淡漠地回击,
“你关心关心Beverly吧,上个月她包了一个模特,不出意料,你现在去她的别墅里还能看见那个模特。”
被点到名的贝弗莉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道,
“我是包她做我的人体模特,Jesus,你可不要太狭隘了,难道你画人体的时候,不需要实物参考吗?”
丁费思猛然想起祝野给她画的那幅画,她躺在满是玫瑰花瓣的床上,长发搭在雪白的蝶骨上。
她刚刚褪下去一些的潮红又蔓延上来。
祝野却淡然道,“唐慧,听见了吧,她确实包了个模特。”
唐慧咬牙切齿地道,
“听见了。”
丁费思凑近祝野的耳边,忍不住窃笑,“哥哥,你好坏哦。”
祝野挑眉,
“这就坏?我还有更坏的。”
祝野微微提高了声音,
“各位,现在是伦敦时间夜间十点了,我们要办正事了,麻烦各位撤离一下。”
促狭的调侃声起伏,
“Jesus,你注意身体哦。”
“走什么,我们也不是外人,你办就办呗,这个天台看夜景可太妙了,我都不舍得走了。”
“就是,我今天就要在Jesus家喝醉睡觉。”
丁费思听着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调侃声,拉了拉祝野的衣角,紧张道,“你干嘛呀!”
这些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让丁费思的薄面皮挂不住。
但祝野的朋友们很识趣地全部撤离,礼宾和DJ、调酒师等服务人员也都迅速收拾好现场离开了天台。
丁费思面上的羞红褪去了几分,但仍旧羞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干嘛在大家面前这么说。”
祝野含笑定定地看着她,
“不是说我坏?哥哥不得准备一下?”
“不然让他们在这儿围观?”
丁费思脸一红。
祝野拉她的拉链,丁费思往他怀里缩,不让他拉,她紧张道,
“你干嘛,现在还在天台啊!”
祝野漫不经心地道,
“怕什么,你在这洗澡都没人能看见,周围没有比这栋楼高的建筑,飞机也不允许在建筑丛里飞行,也有限定最低高度,根本看不见。我刚买下这里的时候,唐慧和贝弗莉就借了这里洗澡和spa,说要看着星空享受,有什么可害怕的。”
丁费思惊讶道,
“唐慧和贝弗莉其实关系还不错吧?”
祝野淡淡道,
“唐慧说要和贝弗莉谈恋爱之后,贝弗莉就开始避着她了,之前的关系一直非常好。”
但祝野的眸色更深几分,
“不过——”
丁费思追问道,
“不过什么?”
祝野的手拂过她的蝶骨,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提别人?”
丁费思面上羞红,却装作不懂地理直气壮道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怎么就不能提别人了。”
祝野一把将她抱起来,长腿迈入走廊走进电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
“你马上就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丁费思被他放在床上压着亲,丁费思看着他俊美的面庞,看他鬓角那朵小得像痣一般的红玫瑰,浓郁的眉眼,垂下的长睫。
可是祝野忽然停住了,捏着她的下巴,“接吻都不专心?”
丁费思被钳制住下巴,男人的强势却让人反而瘫软,那句话一路酥进她骨头里。
被丁费思那双天真怜人的花瓣眸看着,祝野忍不住俯身下去深吻她。
夜色妩媚,圆月渡过乌云。
第二天唐慧真把看秀的入场券送过来了,丁费思被祝野折腾了一晚上,乏力得想拒绝,但是想到唐慧是祝野最好的朋友之一,还是决定赴约。
Erdem这次是秋冬秀,而丁费思和唐慧的位置是第一排,放眼望去,每个都是时尚达人,穿的衣服都不会太舒服。
丁费思穿着Kenzo卫衣和显得腿又修长又直的RAGandBONE破洞牛仔裤,还有黑色长靴,祝野送的那块百达翡丽的表被她戴在皓腕上,整体打扮干脆利落,又潮又舒服,估计是看秀的人里穿得最自在的一个,之前她也没买过Erdem的衣服,时间匆忙,也不够她去买几件应付看秀。
而唐慧就没那么自在了,用足了力凹造型,Erdem那条印花露肩粉裙露的何止是肩膀?能勉强取暖的只有她披着的Erdem毛绒手工披肩,但是下车的时候,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还要强行维持风度,丁费思看着都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