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费思投怀送抱,祝野往后仰了一点,靠着椅背,搂住她的后腰,“什么都说,那不是没意思了?”
“啧。”他摸着她的大腿,“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原来我妹妹这么变态。”
丁费思结巴了一下:“你…才变态好不好。”
“那你不和我比了?”
“比!谁说不比!“
丁费思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突然就上来了,哪怕这胜负欲用的地方有些奇怪,“我才不要输给你。”
祝野勾了勾手指,丁费思下意识把头伸过去,祝野捏住她脸上软软的肉,像是摸一只小动物一样,兴致颇好地捏捏,“那得有个赌注吧,如果哥哥赢了,你给哥哥什么?”
“反正我赢了的话,你就不准再提哥哥这个词。”
“那哥哥赢了的话,你是不是就一直叫哥哥?”他的手托住丁费思的后颈,大拇指却在颇为欲动地摩挲她的耳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丁费思一狠心:“是。”
祝野慢悠悠地收回手,带着些轻佻又懒散的笑意:“你别后悔就行。”
餐厅和别的法餐餐厅都不一样,别的法餐餐厅大多是控制好时间,一道道地上,一道道地撤掉。
很少摆得满桌都是。
但这家餐厅直接把前菜正餐甜品全端上来了。
丁费思好奇道:“一股脑地上菜,这就是你开餐厅的秘诀?”
“……”他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温声道,“快点吃,别说废话。”
丁费思没吃晚饭,直接奔着正餐就去了,没吃前菜。
如果要等前菜上完再吃正餐,还得等段时间。
她埋头吃饭的时候不能打扰她,祝野干脆拿出手机来看,扫见论坛里说他像是要去血洗婚礼现场的发言,他默默地,指尖轻轻一碰屏幕。
给那人点了个赞。
被点赞的那个人已经被点了几百次了,但还是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下。
直到刷到一个带实名论坛标签的账号,他顿住了。
因为那个账号名称。
『祝野』
论坛其他人显然也发现了。
“卧槽……我说只有校草和费大最配,校草给我点了个赞,谁敢信?正主亲自下场控评,按头磕啊…”
“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被校草点赞呜呜,我只是说了句费大和校草青梅竹马yyds,居然被赞了!!果然,十几岁就认识,两情相悦最带感啊!”
“救命,我…只是说商科那个学长也不怎么样,寂寂无名之辈,配不上费大,竟然,能被校草点赞。”
校草那个一向没有什么动态的论坛号,突然多了很多点赞,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校草,他急了,他急了!
祝野看着那些说他和丁费思郎才女貌的帖子,毫不犹豫,大方地每个都点赞,所以众人看见的,就是祝野的主页在不断刷新点赞过的动态。
活跃得简直像个假号
但是消息刷新得越多,众人就越觉得,这个情况,居然有点好笑。
要是现在和费大在一起,校草至于一个人落寞地刷手机,给他们这些夸他和费大般配的人点赞么?
“哈哈哈哈这个渣男什么时候这样过,苍天饶过谁!”
“该死…居然,居然有点甜,还有点可爱。”
祝野眼皮垂着,难得地颇有兴致地一直刷下去。
因为今晚他的照片被拍,发到了论坛上,今晚论坛上基本都是一片“注定”党,咬定祝丁就是真的,两人没分手。
形势大好,祝大爷乐得看下去。
而他的“小姨子”一心埋头吃饭,根本注意不到他明显变得有些愉悦的表情。
丁费思吃得差不多了,喝了口水,抬起头看祝野,拉拉他的衣角,“我吃饱了。”
祝野听见她说话,忽然有点好奇:“你每次吃完饭都要说这句话?”
她不仅是形式化地说说,有些时候,她说这句话时,他没回应,也没抬头看她,她还会扯扯他的衣角,像是一定要让他听见似的。
丁费思迟疑了一瞬,还是实话实话:“在福利院要说,说完阿姨就可以收碗。”她顿了一下,“所以我养成了习惯。”
祝野微微勾起的嘴角凝住,唇线逐渐拉平,但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外套给她披上:“知道了。”
“以后,可以不用说。”他轻声道,“吃饭就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
丁费思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这么沉默了。
一晚上轻松的氛围似乎被旧事重提打断了。
一开始是没必要说。
进福利院之后,是不得不说。
后来,她好像潜意识里把这句话当成了一条必须遵守的礼仪规则,如果不说,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比如,要赶着让下一个小朋友顶上她位置吃饭的阿姨。
说了这句话,阿姨就会马上过来收走她的碗筷,也不管她需不需要再坐着休息一会儿,就会让她去院子里玩,不要再占着位置。
其实,她那一年因为创伤应激不会说话。
她是说不出来这四个字的。
只能敲四下桌子。
阿姨没听见的时候,她就会去扯一下阿姨衣角。
后来从福利院出来,她第一次在妈妈的家里,吃完饭敲了四下桌子,妈妈不懂她的意思,以为是她没吃饱,还往她碗里夹菜,她推开碗,用手比划着,想告诉妈妈,她吃饱了。
可是妈妈不理解。
直到把那四个字写在纸上,妈妈才懂她的意思。
后来,妈妈去了一趟福利院。
回来的时候,再听见她敲桌子时,忽然就抱住她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别的小朋友,也是那样着急地吃饭,每个人都要说这句话。
她自己其实没什么感觉。
但是身边的人,听见这四个字的含义后,都会心痛地看着她,哪怕只是一瞬,她也看得见。
妈妈是,郑慧言是,
祝野也是。
其实没有什么可难过的,都过去了。
丁费思牵住祝野的手,他难得的,指尖有一点凉,有点僵。
丁费思搓了一下他的手,祝野才回神,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撩起眼皮轻慢道:“怎么?就一下不牵着,想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