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里这个月工资到账了,一万元不多不少都打进了周先生的户头里。
“不好意思,又要让你失业了。”这是岁明盛发来的话。
周先生看着那条短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那么一刻,他难受的不是“失业”,而是他清楚地看到这两个人的痛苦,却没有办法做什么。
他们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雾,谁都穿不过去。
谁都不知道,往前走的下一步,会是万丈深渊,还是黎明前的曦光。
有些开始本来可以属于美好,但只要走错了一步,那就只剩下于事无补的疼。
那倒不如不去穿过这层雾,各自安好,各自走向自己未来的曦光。
明天的太阳,照样还会升起。
短发熬成了长发,日落熬到了日出。烧出来的一件件瓷器,还有剩在工作室的,便就摆放在那柜台上。
思念冗长,终将有所回音。而对于这段短暂的德国之行,也该告一段落了。
在外网上对于这位“陶瓷艺术家”的议论度不小,国内也有不少媒体向她提出采访的邀请。她撕掉了别人的偏见,一次次用自己的作品,去回应她能不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谣言。
“确定要回国了?”
当莱昂用德语这么问她的时候,林惊羲已经可以比较熟练地对他回出德语:“我的爱人还在等我回去结婚,我不能再让他等了。”
她笑了笑,自己已经拖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也是时候,该和他结婚了。
之前虽然也有回国过年,但现在德国的工作,已经可以结束了。尽管有不少人选择留下,但她是中国人,终究还是要带着她所学的技艺,回去自己的国家。
陶艺馆已经不由顾师兄管理了,上次回国,她就已经交给了自己聘请的另一位专业人士了。
她不能再拖累顾师兄了,幸好,现在他和徐医生的进度似乎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两个人走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她也该正式回去了。
这是来柏林的第三个冬天,她抬起头来,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机场内,徐承绪还是赶来了。她的状态比刚来德国的时候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不太爱和外人讲话,但总归是生活走上了正轨。
她拉住她的手,笑了笑:“承绪,你不用特意来送我的。”
徐承绪叹了口气:“你都要回去了,我能不来送你吗?”
这一走,还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见上面呢?
林惊羲转了个圈:“你看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岁景煦会不会觉得我吃胖了?”
徐承绪难得笑了一下:“果然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都开始担心婚纱会,挤不进去了?”
“哼,我才没有呢。”
她们默契地没有出声问彼此,要不要做林惊羲婚礼的伴娘。
她登上了回国的那架飞机,和来时完全不同的心情。好似所有的遗憾都不再是遗憾,所有的目标都逐渐接近。
有了爱,就会诞生奇迹。
“有你在的地方,我兜兜转转,还是会到你身边。”
岁月漫长,花了二十多年追寻梦想,现在,也该追追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毕竟——
爱与梦想,都要拥有,才不算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