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仔细瞧着今日的江鸢,她的气色略有些回转,两人用着饭,赏着屋外的雪景,江鸢眼神里逐渐升起了明亮的光。
“皇嫂你好好吃饭,等你身体什么时候彻底好了,咱们就出去玩雪,钦天监的人说了,今年的雪多着呢。”
说着话,平阳又给江鸢布了一筷子菜。
“我已经吃饱了,瑞雪兆丰年,这么美的雪景就应该当下就去玩才对!”江鸢的声音有些娇憨,脸上满是俏皮。
平阳虽然自己内心也已经蠢蠢欲动了,但还是故作冷静地想要劝诫一下皇嫂:“不行,你身体还没好。”
江鸢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丢,就往院子里冲,速度快到,平阳的手伸出去,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念慈,快把大氅拿来给皇嫂披上!”平阳手忙脚乱地把筷子放下,追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江鸢已经在大雪中翩翩起舞,素色的华服与飘扬的雪融为一体。
美人素手扬起,面上是月牙一般的微笑,娇而不媚,曼妙的舞姿深深地刻在每一个人的脑海,衣袖上下翩飞,直教人沉迷沦陷。
四周寂静,在场的众人都在为这一刻赞美着,深受震撼,包括在墙角后面偷看的真龙天子。
“平阳,你快过来呀,愣着干什么呀!”直到女子灵动的声音传来,众人才从刚刚的景色中回过神来。
“阿鸢,你就像不小心掉落凡间的仙女,我好怕这是梦,一醒来你就消失不见了。”平阳呆呆地看着江鸢,都忘了把手里的大氅穿上。
江鸢噗呲笑了一声,念慈见状忙把自己手里的大氅服侍她穿上。
待穿好了以后,江鸢就哒哒跑到平阳面前,接过平阳手里的大氅,给她系上。
又伸手牵住平阳的手,娇俏地说:“那你看我现在还是梦境吗?”
平阳感受着略微有些凉意的手,呆呆地说:“有点凉,阿鸢你冷不冷呀。”
江鸢哈哈一笑,声音如同百灵鸟的歌声一样,飘荡在坤宁宫的院子里,她拉着平阳就在院子里疯跑。
平阳的玩心也被勾起,两个绝美的女子像是奔跑在雪景里的精灵,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打扰不到她们。
突然,“啪”的一下,江鸢滑倒了,连带被她拉着的平阳也一起摔倒在地上。
幸好身上的大氅够厚,均未摔疼,坤宁宫的下人们见状赶紧赶过来。
不料,脚底打滑,一个个如同囫囵吞枣般,摔得一个比一个圆润。
“哈哈哈哈哈哈!”江鸢忍不住大笑出声,近日来的郁结都已经消散殆尽。
平阳见她笑出了声,自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下去。
宫女们从地上爬起来,又忙扶着两位主子起身,地上的雪已经将大氅打湿。
江鸢和平阳进里屋由宫女们服侍着更衣,待收拾完毕后,两人齐肩坐在塌上,聊着天。
平阳拿出自己一早就想好的说辞,开始给江鸢“诉苦”。
“唉。”望着窗外的景色,平阳略有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眉心也悄然紧蹙。
“怎么了?”江鸢从托盘里取出一枚橘子,剥了皮递给她。
“阿鸢有所不知,我只是想到了我和皇兄当初过的日子有些心酸罢了。”
平阳注意到江鸢听到皇兄二字时,神情略微凝滞,她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又开口说道:“母后去的早,皇兄他又早早地登上了太子之位,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危机四伏。”
“皇兄只是看着孤僻高傲、不近人情,其实他最是惦念人了,只不过心里不说罢了。”
江鸢不反驳,只是细细地听着。
平阳见她有些听进去的样子,心里颇有些满意,听进去了就好,以后给皇嫂多讲些皇兄小时候的故事。
这样皇嫂对皇兄的印象就不会这么差啦!
平阳今日还想继续说,不过被江鸢牵了个话头引走了。
“你可是会画画?”
“嗯?我画画最差了,夫子说我的天赋太差,不适合学。”平阳想到当时自己作的画把夫子气得跳高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江鸢命念慈把她的画具准备出来,示意平阳跟着她进了画室。
江鸢看着平阳,眸中带着浅浅笑意:“我在这宫里向来也没什么事,不如就教你画画如何?”
平阳有些想逃跑,她不仅画的不好,而且还对作画有些胆怵。
江鸢看出她内心的拒绝,更是拉着她让她学,这样你就没法子烦我了。
平阳见江鸢要教她画画的决心坚定,推辞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宫人们守在画室外面,只看到两人相处融洽,都欢欣地紧。
毕竟皇后娘娘可是出了名的冷美人,现在的样子才真正沾了些人间的烟火气,有了些许“人味儿”。
平阳被江鸢拖着学了好久,直到日头落了,才终于得了闲,又在坤宁宫用过了晚膳,然后得以被“放”出去。
待平阳走后,江鸢让念慈等人服侍着沐浴更衣,准备休息。
她正想着平阳那丫头,还是得好好吓一吓,不然更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想说。
谁想听皇上那点破事儿啊,他小时候过得不好那也不能就让江家的人过得不好啊。
他分明就是个恩将仇报、不懂感恩的人罢了!
江鸢躺在床上,下人们已经都退下,独留念慈陪着。
她小声碎碎念地“骂”着那位天子,而那人不知何时,竟已经偷偷地进了坤宁宫。
“出去守着吧。”男人磁性的声音蓦然把江鸢从走神中拉回。
她猛地弹起,神色中满是惊惧:“你怎么来了!”
“朕为何不能来,还是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要让江家给你长长记性?”
皇上朝着江鸢大步走来,而念慈则是已经被他吩咐着出去。
念慈内心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她是自小跟着伺候江鸢的人,当初在太子府压根就不是外面传言的情形。
江鸢抵抗不了,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附在她身上的男人。
皇上此时邪气而俊美的脸上,擒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律动的同时,又像唠家常一般和她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