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真把水患爆发地的水利改造教给裴翊宸了?!”初闻这个消息,康王满心不信。
裴翊宸是个什么东西?
废后之子,一个只知道摆弄厨房那堆锅碗瓢盆的废物罢了。
连去外地查个小案子,都能磨磨蹭蹭耽误上许久,还性情古怪,跟猫跟那江湖草莽整日厮混在一起…
这样的人,能让父皇把要务交托?
可前来汇报消息的随从,却压低了脖子,再度肯定道:“殿下,此事千真万确!自陛下书房出来后,安王不仅跟工部尚书畅谈许久,还从高总管那儿拿了钥匙,去了行宫的小书库。
“听说,是陛下准允他查阅文献资料,以便为国效力。”
“什么?!”前面那些消息落到耳中,康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可当他听说,裴翊宸还拿了去小书库的钥匙…
康王捏捏眉心,慌乱道:“不、不可能,那地方于父皇来说就是禁忌,怎会允裴翊宸前去?
“难道说,父皇心里已经放下了?不记恨了?
“这怎么可能?!母妃时时照顾父皇,从未察觉…”
心中一团乱麻的康王几经念叨,终是起身,大步往外走去:“走,随本王去见母妃!这件事本王必须弄清楚!”
“喏。”
…
琴贵妃院中,此刻也是一片压抑。
她也从大宫女霜降处听说了中午在陛下书房发生的事。
还是有内侍通报康王前来的消息,才打破了沉寂。
“让康王进来。”琴贵妃沉着脸颌首,旋即,又沉声吩咐,“顺便让无关紧要的人都退远些,别扰了本宫和康王说话。”
“喏。”
很快,霜降就把康王带入殿中,同时勒令所有宫婢内侍都不许接近正殿。
“母妃,我的人来报说父皇他竟然把水利…”
“我知道。”琴贵妃疲惫地闭闭眼,叹道,“这件事本宫已经听霜降说过了,那安王…确实有几分手段。抓准时机提了只食盒过去,竟就哄得陛下把兴建水利的事交给了他。”
“可父皇绝不是那种三两句哄骗和讨好就会动摇的人!”康王着急道,“父皇心里一直都有一杆秤,哪怕是偏爱,也从不过分…
“儿臣怀疑,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释怀了?!”
“不可能!”听康王提及释怀二字,琴贵妃也变了脸色,“那件事几乎改变了陛下的性格,如今的他…总之,他不可能释怀的!”
“可是父皇今日这决定…”康王依旧踌躇。
“决定是决定,或许是安王另辟蹊径,新寻了什么讨好的法子。又或许是陛下兴致忽起,想再寻个人为自己分忧。”琴贵妃打断康王的话,兀自给出理由。
最初的激动之后,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细细回想了一番过去的事,又道:“他或许会后悔,但绝不可能释怀。而且,就算是有后悔,他表面上也不会承认的。”
“后悔?”康王不明所以。
但琴贵妃并没有与他多说的心思,话锋一转,她便道:“你眼下该想的,已不是裴翊宸为何会忽然担了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