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是不会这么浮躁的。”裴翊宸眯眸，“他这人虽没什么能力，但父皇却栽培了他多年。
“这么长的时间，稍微藏藏情绪，他还是能做到的，所以他这样必然是因为…”
“你觉得他是别有目的？因为有目的所以非得进来，又因为有目的不惜让我看到，所以匆匆离去？”温浅瑜试探着猜想道，“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地方，不就是书库吗？”
裴翊宸让她守在书库，是怕琴贵妃那些人胡乱动他的东西，或是在书库中捣乱，扰了他的进度。
可是捣乱这种小事，应当不值得专门去求陛下手谕…
那么…
“可能是那书库中，有什么令他们心动的东西吧。”裴翊宸暂时也猜不透康王等人的想法。
他只能判断，是那书库中有样重要的东西，可以帮助康王迅速击垮他，让他办砸永安帝交代的事。
可是，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书库里的书，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沉吟许久，裴翊宸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捏捏眉心，冲温浅瑜道：“这件事之后再说，你先睡吧。反正，如果真有那么件东西，康王肯定会再来的。
“到时候，就让我去会会他。”
“好。”温浅瑜颌首。
…
月落日升，转眼间又是一日。
不知是不是裴翊宸回来了的缘故，康王并未再来书库捣乱，而是跑到永安帝那里去，显摆自己这两日于朝政之事上的努力成果了。
他重新批复了那本请求拨银修建官道的折子，呈递到永安帝跟前，等待着永安帝的表扬。
可永安帝看过之后，只是淡淡颌首道：“尚可。”
尚可？
康王怔怔抬首，看向平日里对他还算和颜悦色的父王。那疏离淡漠的表情，一下就让他乱了方寸。
“不知父皇是觉得哪里不好？”康王忐忑出声，“若您觉得还有不合适的地方，儿臣回去一定修正！”
他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
但永安帝却蹙起了眉头：“怎么？你连这点小事都决定不了吗？修条官道的事罢了，这都要朕帮你拿主意？
“裴翊晟，朕已经老了，不知还有几年光阴。你若是事事都要朕帮你查漏补缺，做不到独当一面，那这君临天下的重担，你恐怕也挑不起来。”
“父皇？！”康王愕然瞪大双眸。
这是他们父子间，第一次正面说起继位的事。
因为清楚前太子是倒在什么地方，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在敏感多疑的帝王跟前提起继位的事。
永安帝也像是不记得还有个江山需要托付一般，并不主动提及。
直到今日…
可这头回谈起继位的话题时，永安帝的态度，似乎不太好。
察觉到永安帝的无奈，康王不禁惶恐跪下：“父皇息怒！儿臣并非不能独当一面，儿臣只是期望，可以得到您的肯定！
“从小儿臣便听母妃说，您是一代明君。所以儿臣事事都想向您看齐，您的意见，自然也对儿臣格外重要！
“所以儿臣这才…才多了些依赖，还望父皇能理解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