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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成章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郑清浅爬上床,从枕头下取了一个东西出来。

“你头上的笄看着快坏了,所以我用之前的狼骨给你磨了一个新的。”

郑清浅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狼骨头又不好打磨,她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一根最小的肋骨磨成了古代男子用的笄的样子。

墨成章看着手中的笄,心头猛地涌起一股暖意。

他以为她只给他娘准备了礼物,没想到他也有,而且两人还这般默契,他送她檀木钗,她则送他一根笄,简直就像心有灵犀一般。

古代女子十五及笄,生辰当天会请德高望重的妇人“加笄”,这个笄就跟钗差不多,只是少了许多繁复的装饰。

而男子二十弱冠,也会将头发束成髻,带上冠,冠上插笄以作固定。

墨成章今晚过了年后就十九了,但因为他这些年在县里读书,早就开始带冠束髻。

郑清浅之前观察过,墨成章头上的冠是铜制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估计是从前墨老爷子留下的。

冠不容易坏,笄却极易折断或者磨损。墨成章头上的笄早就不是铜制冠原本配的那支了,而是用一根木头代替的,如今已经快裂了。

“多谢,我很喜欢。”墨成章浅浅一笑,眼神明亮的看着郑清浅。

他这一笑可要了亲命了,郑清浅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连忙转开头,嚅嗫着道:“你喜欢就好。”

其实她这些日子也不是什么都没想,她明显对墨成章的魅力无力抵抗,而且他还对她好,云氏对她也没得说,墨韵三姐妹也是将她这个弟妹看得很重。

如果她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扪心自问,她是很乐意跟他们在一起的。

所以,她为什么不试着面对自己的感情,面对墨成章呢?

不管她为什么来到这里,不管空间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管两个身体是什么原因,她想,她总要为今后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时候不早了,睡吧。”墨成章吹了桐油灯,脱鞋上床,静静的躺在郑清浅身旁。

白日里画了大半天的画,后来又帮着做年夜饭,郑清浅其实已经很困了,收了云氏的压岁钱和墨成章的礼物,心情无比愉悦,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可她旁边的墨成章却是辗转反侧,许久都未入睡。

到得后半夜时分,气温骤降,炕灶里的柴火烧没了,床上慢慢变得冰冷,郑清浅下意识的朝着身旁的热源靠近。

墨成章刚准备下床去灶口添点柴,却被她钻进他怀里的举动弄得僵在那里。

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两床不怎么厚实的被子,但墨成章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体温,以及独属于她的幽香,一阵阵的往他周遭钻来。

活了两世都不曾有过的冲动猛然来袭,墨成章的脸色透着淡淡的潮红,浑身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偏偏某个睡得人事不知的女人,还得寸进尺的不停往他身上靠,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好冷。”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云氏起来添柴的动静,也不知怎么的,墨成章脑子里竟然冒出那日云氏让他去请教几个姐夫的画面,他的手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伸手就将郑清浅揽进怀里。

对墨成章而言,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的头就枕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被子他都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心跳,揽着她的那只手臂不自觉的收紧,竟是想让她靠得更近。

墨成章轻轻翻了个身,另一只手臂也环上了郑清浅的腰。

当她连人带被都被拥进他怀里时,墨成章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某种让他陌生的欲念,闭上眼,心中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有些明白,为何村里其他汉子总是热衷回家抱着媳妇儿睡觉了。

就像此刻他抱着她一样,感觉整个人都圆满了一般,对这个世间不再觉得不公,不再执着于前世的仇恨,不再只想着如何才能找强大的敌人报仇……

此时此刻,他只想一直这样抱着她。

这一晚,天气实在太冷了,许多人家都起来添了两次柴,第二日更是毫不意外的,每家每户都比平日晚起了半个时辰。

郑清浅刚睁眼就发觉了不对,背脊猛然一僵,一动也不敢动的咬着唇。

啥情况啊?墨成章怎么抱着她?呃,不对,是隔着被子抱着她。

但这也是抱着啊!

她记得昨晚他们互相送了新年礼物,然后就睡下了,后来……她就没记忆了。

“你醒了?”

正在郑清浅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发生的时候,墨成章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郑清浅的而后瞬间泛红,这情况她从没遇到过,该咋说?

“要是醒了,可以放开我的手臂了吗?娘刚刚已经来敲过一次门了。”墨成章的声音带着笑意,另外还带了几分揶揄。

郑清浅闻言一愣,随即视线下移,双手立刻就像触电似的,赶紧松开了他的胳膊。

天哪!她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她怀里一直抱着墨成章的手臂!

完了完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昨晚灶膛里的柴烧没了,而且变天了,又下了大雪,可能夜里太冷,你睡到我这边来了……”墨成章见她背对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嘴角噙着浅笑解释了几句。

“别说了!我……我知道……”郑清浅连忙打断他。

这还用他说吗?抱着人家胳膊的是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主动挤到他身边的,还非得抱着人家的手臂睡了一晚上,难怪一向早起的他,今日起晚了。

“嗯,那你可以替我挽发吗?我束发束得不好。”墨成章忽然开口,语气非常正经,绝对不会让人想歪的那种。

他想让她亲手替他插上她送的笄。

可郑清浅却从他这话里听出了点别的东西,一张脸蓦然变红。

他不会束发?骗鬼呢!要是不会束发,那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哪里来的?

但想到她之前做的决定,她还是小声的回道:“我也不太会,但是可以试试。”

她会试着替他束发,也会试着信任他,接纳他。

两人很快起身,郑清浅一头长发还未打理,便先替墨成章梳头。

古人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男女都是不会乱剪头发的。这样一来,古代男子的头发就会很长,如果不束起来,日常行动会非常不便。

而且现代影视剧中展示的男子长发形象,有很多都是不对的。

古代男子很少有披发的形象出现,要嘛是编成辫子,要嘛就是全部束起来在头顶,戴上冠或者帽子。

当然了,编辫子的大多都是少数民族,汉族男子的标志形象便是束发戴冠。

好在郑清浅不是手残党,墨成章的发质又很好,替他梳头一点都不难,没过多久,她便将他一头长发束到了头顶。

接下来便是戴冠插笄。

墨成章坐在书桌前,脊背挺得笔直,郑清浅就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那个明显有些年头的铜制发冠。

“那啥,我第一次给人戴这个,要是弄得不好,你可别怪我啊。”

最后关头,郑清浅还是忍不住有点忐忑。

“无妨,我相信你可以。”墨成章的语气很轻松,显然心情很好。

郑清浅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发冠给他套到发髻上,而后将骨质的笄插进去。

如果没有亲手替他插笄,郑清浅可能还不会发现,她这根笄磨得细了些,跟他的发冠有点不搭。

“呃,对不起,我应该比对着你原来这根做的……”她小声的道。

墨成章却轻轻一笑,抬手将笄往前送了一点,“我倒是觉得你做得很好,这样就行了。”

笄跟女子用的钗有所不同,是从大到小的形制,有弧度有变化,并不是完全直直的形状。

他这样一说,郑清浅的脸又红了,暗骂自己怎么突然脑子不好使了,这么明显的事居然都没看出来。

墨成章起身,垂头看着郑清浅,柔声问道:“需要我替你梳发吗?”

郑清浅脸色一红,连忙垂下眼睑,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替他插笄已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要是再让他替她梳发,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今天还能不能走出家门。

墨成章眸子一暗,点点头,“也好,娘方才叫了我,我去看看,你慢些来,不用着急。”

说着话,他便出了房门。

郑清浅却有些懊恼,虽然他的话说得没什么异样,可她还是听出他愉悦的心情不见了。

也许,在他面前,她不用想太多?

这般想着,郑清浅也知道今天起得晚,替墨成章束发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多想,进去里间简单洗漱了下,就出了门。

大年初一,众人的兴致都很高,今年情形特殊,他们不用到处串门,但亲近的人家还是会互相走动。

一大早墨韵三姐妹就带着孩子来跟云氏拜年。

“你们今天来干啥?不是明儿才回门吗?”云氏嗔怪的看了几个女儿一眼,可眼中却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