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迹气急,本想自己亲自动手,却发觉燕君珂已经把他推开了,面无表情,侧颜也是绝美的很。
停住了动作,白长迹一副了然的模样,果然尘封了半年多,就是不一样了。
为人处世也冷静了不少。
至少不会和这种小儿谈情说爱,耽误事情。
“你变了。”
鹤千炤看着她,突然委屈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燕君珂淡定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任凭他随便说。
“你都不解释一下?”鹤千炤错愕。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的确变了。”
燕君珂甩了甩衣袖,语气依旧平淡的很。
“那你为何和我出来了?”
“你不是说有事吗?”燕君珂满脸无奈地说道,但眸子认真的很,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
“……”
白长迹坐在不远处的墙头上,不远不近的,刚好能听到一点点对话,直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小姐没辜负他的期望。
这下换鹤千炤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原地干瞪眼。
“无事我便走了,里面还在继续。”
燕君珂微微抬眸,轻声地说道,与之对视,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
鹤千炤顿时心里好像是闷着什么一般,站在原地依旧没有说话。
燕君珂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却忽的感觉手被抓住了,猛地向后一扯,她直接跌落在鹤千炤怀抱之中。
小脸有些失措,但燕君珂很快又稳住心神,调息之后立刻就想要从怀中挣脱开来。
“别动!让本官抱一会儿。”
略带疲倦地声音从头顶传过来,燕君珂不由地停止了挣脱,反而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怀里没动了。
鹤千炤胸膛宽阔,她靠着却很是安心,少有的安心。
白长迹看的愠怒,握拳飞身到了下面,眼不见为净。
呵,那厮果真是无耻之徒。
本想去将他们分开,但是当他看见燕君珂没有挣扎的念头时,自己也没有上前去了。
这本是她的事才对……
慢慢走了回去,白长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江诃立刻走了过来,疑惑地看了一眼。
“小姐没同你一起回来?”
另外几个人也看向他的身后。
白长迹一句话没说,在桌前坐下,点了一壶酒,半晌都没吭声一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江诃气的咬牙,直接站了起来,“我去收拾一下那个臭小子!”
“站住!”
白长迹忽然高声制止了一句,眸子下垂,又继续喝着闷酒。
江诃被喊住了,站在原地,也停止了过去,但依旧气恼地很。
看着白长迹的模样,心里嘀嘀咕咕,小姐怎么这么不懂白哥的心呢?
半个时辰后,燕君珂与鹤千炤先后回来了,明显气氛有些不对。
看着笑脸相迎地两人,江诃心里很不是滋味。
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鹤千炤,手逐渐握拳。
“这是怎么了?”
燕君珂走过来瞥见已经醉趴在桌上的白长迹,笑着疑惑过来问了一句。
“喝多了。”景歌温柔地解释。
“那周潼周溱,你们先将他送回去吧。”
燕君珂看向三兄弟,立刻说道。
周潼周溱听罢,得令地站起来,对她拱了拱手,立刻扶着白长迹就走了。
回来的燕君珂脸色明显好了很多,江诃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景歌压了下去。
江诃瞪了景歌一眼,立刻别过身去。
“下面进行的如何了?”
燕君珂看向下面,淡淡地问了一句。
“第二题已经圆满结束了,最后也就只剩下几户而已。”
景歌站出来说着,言语很是温柔。
这时鹤千炤还没走,坐在燕君珂旁边,刚刚白长迹所在的位置,刚好和江诃面对面。
江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看着他,眼眸也是愤恨地很。
虽然意思明显,但鹤千炤明显已经无视掉了,压根就不理睬他,坐在那里笑容款款地盯着燕君珂。
燕君珂则看着下面一楼,第二个题目已经结束,看样子,进阶的两户人家,就是燕桨南和东方褚了。
这两人是比较优秀的。
众人也是极其满意。
但这第三个题目,就有点让人猜忌了。
因为古玉楼负责的那个人,直接就顺着那黄色垂帘走了进去,随即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对着下面大喊,“这第三题,就是换圣上来决定,皇商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均不由屏住了呼吸,抬眸看向黄色垂帘的地方。
燕君珂也不禁看了过去,不得不说,皇上的心思,他们也猜不到,所以这个皇商,花落谁家,恐怕都是未知。
角落的东方翎不由冷笑看着紧张的的二人,她在第二题被压下去了,没有进入第三题。
这会儿整个人都郁郁寡欢,看着站在那里的两个男人,甚至有了想抢夺的心思。
但是她要压制住自己的内心,这里皇上在,不然她恐怕就要被直接赶出去了。
赶出去不说,恐怕还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女子抛头露面本就不是一件好事,现如今这个模样,更是会说她不知好歹。
进退两难,东方翎只能在原地没动。
然而她却又看向了二楼的燕君珂,同时也瞥见了旁边的鹤千炤?
千炤哥哥为何会在那儿?
东方翎不由握拳,她整个人身体都为之颤抖。
那个女人——
她咬牙,拐了个弯,朝着二楼走了上去。
刚好停在燕君珂最右边,看着他们几人。
本想直接过去,却见到这么些人的时候,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里不止是燕君珂和鹤千炤,还有三个男子,虽然带着面具,但露出的眼睛,也是足以让她感受到了害怕。
东方翎吞咽了一下口水,待在原地狠狠瞪了燕君珂一眼,随即走了回去。
反正她才不相信,这剩下的五个人中,会有东方褚!
东方褚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的能力!
事实证明,东方褚的确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花落谁家,她听到后却气的不行。
掌柜的在皇上的帘子里商议了一番,随即慢慢探出头来,朝着下面正经地说了起来。
“圣上决定——燕家为今年皇商!”
“!!!!”
东方翎听的眉心一跳,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喜悦得很的燕桨南。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是东方褚拿掉,这么一说来,也是他们东方家的,说出去也是好听的很。
东方褚略微失落地看向二楼的燕君珂,不过也没有太过于责怪她,毕竟她也是帮助了他太多。
悻悻地离开了,因为他不太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而燕桨南则高兴的出了头,兴冲冲地跑到了二楼去了。
随即对着燕君珂,突然就跪了下来。
这倒是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燕君珂也立刻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
“这是干嘛?”
“恭迎老祖宗回归!”
燕桨南对着她拱手,身子跪的笔直,任凭燕君珂如何拉都拉不起来。
“……”
这尴了个大尬了。
燕君珂立刻四处看了看,却发觉其他人都看着他们,顿时脸都黑了。
这燕桨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这么多人看着,还真是……
她该怎么解释?
“我们走!”这时鹤千炤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直接带着她从窗户飞身而下了。
这一动作,多少有些莽夫行为了!
江诃和景歌以及另外的男子对视一眼,立刻也追了上去。
燕桨南愣在原地,当他回过神追上去的时候,却发觉人影都没有了。
“老祖宗怎么又走了……”燕桨南喃喃自语,随即也带着燕家的人离开了。
圣上早就离开了这里,也没有听说这里的事情。
就只剩下锦怀和那个陈国公主,大眼瞪小眼。
“你家主子呢?”
“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跑了。”
“跑了,带本公主回去!”
陈国公主二话不说,死活就是让锦怀将她带回北司。
锦怀整个人进退两难,带回北司,这可不是他一人能够决定的事情。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九千岁才是。
反正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如先带她回去吧。
十分难受的接受了,锦怀满脸不情愿。
那宫女见罢,只觉得他真是不知好歹,公主亲自登门,竟然还是这副模样。
带回归带回,那公主本以为自己能够进去看看,谁知刚走到门口,便被锦怀拦住了。
“公主留步。”
陈国公主脚步一顿,百思不得其解。
“公主,北司戒备森严,且里面都是男子,实在不适合您进去,小的先进去看看主子有没有回来,您在这儿等等。”
随即二话不说,直接就推门进去了,又赶紧关上。
这一系列操作可谓速度之快,陈国公主半点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锁在门外了。
“……”
他这是……
“大胆!”公主猛地大喊一声,脸色立刻变了。
宫女吓得跪在了地上,额头上冷汗冒出,说话也是哆哆嗦嗦。
“公……公主。”
“你跪什么!”
公主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她翻了个白眼。
宫女听罢悻悻擦了擦汗,从地上站了起来。
随即四处看了看,好像看到了什么,指着一个地方。
“公主,那些人好像是朝这里过来了,兴许是北司的,我们也跟着一起进去吧。”
听到这话,那公主这才没有继续问了。
转头看向那边,却发觉一路人的确走了过来,不过他们好像还抬着什么东西,拿一块白布盖着。
来到北司门口,温庭瞥了这门口的女子一眼。
随即神色冷漠地,直接就带着身后的尸体,朝着门口走了进去。
里面似乎早就有人知道了,大门顷刻间打开。
“等一下,等等本公主。”
陈国公主见罢,立刻跑了上去。
抬尸体的人被她们狠狠撞了一下,手也趔趄了点,那架子一横,中间的东西,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腐烂的手臂,顺着公主的小腿肚一路滑了下去。
冰凉的触感,让那两个女子愣在了原地。
神色一滞,陈国公主只感觉脊背发凉,整个人不敢动了。
她眼睛瞪得很大,慢慢朝自己的面前看过去。
腐烂的手臂,已经破烂的嘴脸,还有到处弥漫的尸虫和蛆,在到处蠕动。
“啊啊啊啊!!!”
陈国公主大惊失色,直接就吓得原地起跳,随即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她的宫女也不例外。
一旁的侍卫遭殃了,冷不丁接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盯着怀里的公主,整个人都是无语的很。
就这胆量,还敢来北司串门?
还真以为自己是燕小姐呢?
锦怀从门后面慢慢地走出来,盯着她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吓一下好一点。”
三言两语劝说还真是不行,吓一跳是最好的方法。
温庭抿了抿唇,看了锦怀一眼,果然是和九千岁待久了,人也变得差不多了。
*
鹤千炤带着燕君珂,离开了很远,也不知到了哪里。
直到甩开了江诃和景歌他们三人,这才停了下来。
四周都是草木,看起来有些荒芜。
“这是到哪儿了?”
燕君珂挣脱开他的手,向着四周看了看,随即淡定地走了几步。
现如今天色渐晚,四周也染上了一层暗黄。
鹤千炤真以为她还在生气,立刻快步走了上去,“本官不知道,本官只知道,这是有你的地方。”
前面的燕君珂似乎是见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即冷嘲了一句。
“算了,还是没我好一点……”
鹤千炤正疑惑,而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在他们面前,横七竖八躺着一排的尸体,各个身上的血液都已经干涸,尸斑明显,周围蛆虫蠕动,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了。
面目全非,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全部都已经腐烂了,散发着恶臭味。
和他们最近的那条河流,清水非常干净,甚至能够看清楚底下游玩的鱼儿。
燕君珂不由地后退了一步,随即抬起头,朝着鹤千炤看了过去。
鹤千炤神色未变,整个人陷入了沉寂,按道理来说,这么久未出现的案子,怎么突然又……
而他却猛地注意到,这些尸体,好像被摆成了一个图案。
飞身上去,仔细往下一看,才知道这是一个人形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