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沈南鸢走进去屈膝弯腰的行礼。
“二皇子。”
“快起来吧。”顾盛谕的目光落在了沈南鸢的身上,担心的道,“本王早就想来看看永安县主,可近日朝中之事繁多,一直都没有时间前来,今日才总算有空过来。”
沈南鸢垂头:“殿下繁忙,不必特意来镇国公府,臣女已无碍,殿下放心。”
沈思年挡在了沈南鸢的面前:“殿下请坐。”
三人落座,二皇子坐在主位上,稍稍的挥了挥手,太监们顿时就将手中捧着的木盒子送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打开。
“这是一棵千年人参,是别国献与陛下的,陛下让奴才送来给永安县主。”
如此一瞧,陛下当真是真心实意的对待镇国公府的。
沈南鸢与沈思年一同谢过了陛下,二皇子道:“日后县主出府,还是多带一些侍卫,切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本王听闻此事都吓了一跳,若是被镇国大将军知道了,定然要心神不宁了。”
沈南鸢应了一声:“多谢殿下的担心,此事会等我爹凯旋之后再与他说,免得他在战场上分心。”
顾盛谕稍稍的颔首,目光落在了沈南鸢精致小巧的脸上。
因为受伤的缘故,她的脸庞微微的有些苍白,却更显得黑眸明亮动人,容貌绝色。
顾盛谕的心中不免的升起了几分的满意。
本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漂亮,若收她作为自己王府中一个侧妃,定然美哉。
可没想到后来查到了她竟然是镇国公府中的大小姐。
如此一来,正和了他的心思。
眺望整个贵族皇室,有谁能配得上镇国公府,也只有他可以。
他不在乎沈南鸢愿不愿意,总之她最后一定是会嫁给他的。
只不过,此时还不是机会。
她抗拒自己又如何?
要嫁给谁,本就不是她说了算,兜兜转转,她最后还是会成为自己王府中的王妃。
顾盛谕的眉眼里蕴着些许的笑意。
“等县主的伤好了之后,可以来宫内的御花园赏花,御花园内的桃花如今都已经盛开,虽比不上普月寺那一片的桃花的,可是也很漂亮,御花园内也有许多别的花,到时本王可带县主去瞧。”
这还是别了吧。
沈南鸢只敢在心里腹诽着,嘴角浅淡的扬起了些许平平的弧度。
“臣女多谢殿下,只不过臣女身上的伤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要养一养,等好起来可能花儿都要谢了,可能要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好意了。”
“无妨,”顾盛谕淡淡的抬起了眸子,视线紧紧的锁在了沈南鸢的脸上,“赏不了花,本王也可以带县主在皇宫内走一走,皇宫是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的地方,县主身份特殊,可来瞧瞧。”
沈南鸢:“……”
这人真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她扯了扯嘴角:“臣女多谢殿下。”
她这伤可能短期内真的不会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装到沈毅凯旋,也不是不可以。
沈思年的目光微眯。
“殿下,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舍妹才刚刚经历了这些事情,恐怕一时半会没有想要出府的打算。”
顾盛谕慢悠悠的:“本王知道,本王可以等县主的伤全都好了之后,陪同她入宫。”
沈思年的眸子里渐渐的涌出了些许的不耐。
他掩饰的极好:“那就多谢殿下了。”
——
君辞在书房中踱着步子,有些坐立不安,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书。
沈南鸢受伤的消息已经过去了数日,他却连沈南鸢一面都没有见到,他想要亲自过去看一看,可是镇国公府他进不去。
以前因为沈南鸢的关系,轻易就能进入的地方,此刻却成了他的禁地。
这几日以来,他一直都想找机会问一问沈思年,可是沈思年和他本来就不对付,经历了退婚一事,更是连见都不想见他。
他实在没办法,想到了高雪落与沈南鸢交好,而她如今又和刘郁礼有婚约,或许能从她那里知道一些消息。
君辞来回走了几步,突然的自嘲的勾了勾唇。
他只是想知道沈南鸢的伤势如何了而已,原来竟如此的难。
外面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刘郁礼匆匆几步走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倒了杯茶水灌了下去,说话时语气里都带着满满的怨怼。
“除了这一次,以后我要是再和那高家小姐说话,我就是猪。”
他气愤不已:“要不是因为想问她一点事,她以为我想去高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嘲讽我一顿,偏偏我又有事情想要问她,还不能怼回去,憋死我了。”
他斜着眼看了君辞一眼:“你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
君辞紧紧的盯着他。
“高家小姐怎么说。”
“她前些日子去了镇国公府,说沈家小姐的伤口虽有些深,但是好好养养就无碍,镇国公府里所有的好东西,现在都送到了她的院子里,肯定没有事。”
君辞闻言松了口气。
刘郁礼又倒了杯水喝下去,余光在君辞的脸上扫了一眼,稍稍的顿了顿之后,饶有兴趣地问:“你为何突然关心此事了?”
他打量着:“你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人,以前沈大小姐感染风寒或是如何都从未见过你问过一句,这次为何如此关心?”
他早就觉得君辞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了,心里一直在怀疑,没有说出来,今天是再也憋不住了。
君辞被他这句话问了一愣,随即垂下了眸子,抿着薄唇,眸子晦暗不明。
“你别想着在用什么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这种借口,我听都听腻了,况且,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自己相信吗?”
君辞的心中像是有无数的藤蔓缠绕一般。
他紧紧的攥住了手,心中憋闷,就像有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剜着他的心脏一般,疼痛的深入骨髓。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只不过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他行事向来果断决绝,却在这件事情上面自欺欺人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