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鸢甩了甩手,看了眼站在自己两侧的人:“赶紧坐下吧你们,不会真的要叫人去把大夫喊过来吧!”
沈思年和沈瑾瑜两个人讪讪的坐了下来,看着她重新的拿起来了平刀,眉眼中仍然带着些许的担忧:“你还要刻啊。”
“我这次注意点就是。”
沈南鸢道:“而且瑾瑜也说了,刚刚开始刻,伤到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行吧。”
似乎也是感觉刚刚有点丢人,沈思年也不说话了,皱着眉的盯着沈南鸢拿刀的样子,瞧着十分紧张似的。
刚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
但是时间长了,沈南鸢就十分的不自在了。
她抿了抿嘴的深吸了口气,随即就抬起了眸子,似笑非笑:“大哥,实在没事的话你绕着院子跑几圈吧,我看你好像挺闲的。”
沈思年:“...还是不了。”
他默默的收回了视线,转而的拿起了其他的工具无聊的把玩着。
时间很快,转眼就吃完了午膳,沈南鸢懒懒的坐在椅子上面下了逐客令。
“你们蹭完饭也该回去了吧,我要歇一会了。”
沈思年也懒散的:“坐一会再说,再说了你院子这么大,还容不下我们这几个人了?”
沈瑾瑜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吴妙芙顿了顿的,片刻很有眼力见的站了起来,稍稍的垂头的:“那妙芙就先回去歇息了,改日有空了再来找表姐。”
走了很远了,还是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我的院子大,但是还真容不下你。”
沈思年:“我就不走。”
他还拉上了沈瑾瑜:“我们就要在这烦你。”
吴妙芙走出了韶华院,眸子稍稍的深了一些,她轻声的道:“先去姑母那边坐一会吧。”
沈夫人自小就疼爱她,哪怕之后数年都未见过面,但是每到她的生辰时,沈夫人都会提前的备好生辰礼,叫人送去云州,旁人听说是从京城的镇国公府送过来的东西都是满面的艳羡,以前她小,只是欣喜于沈夫人送来的生辰礼。
可是渐渐的长大了,看到的就多了。
能瞧见因为他们家和镇国公府沾亲的缘故,云州的人对他们羡慕的样子,也因为这个,从而的享受一些便利,但也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爹就动了把她送到京城中,让沈夫人帮她找一个好夫婿的心思。
在云州时喜欢她的有很多人,但都是小门小户,她其实看不上,但是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她享受这般被人瞩目的感觉,所以来到了京城之后瞧见了比她更耀眼的沈南鸢,心中才会有些不舒服。
来时的路上她紧张又忐忑,担忧沈夫人见到了她之后不喜欢她,但好在对她很好。
她要抓住沈夫人这个靠山。
——
沈南鸢满目愁容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瞧着青惢正在往她的发髻上面插簪子的样子,叹了口气。
每每被送入宫中被陛下看完之后本该由太监送来的沈毅写的家书,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二皇子亲自送过来了。
青惢道:“好了小姐,咱们过去吧。”
沈南鸢无奈的站了起来,青惢给她穿上的披风之后便跟在了她的身后,缓缓的正堂走。
顾盛谕坐在主位上面神色淡淡的正在与沈思年说话,瞧见了走来的沈南鸢,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沈南鸢微微的屈膝垂头,“殿下。”
“起来坐下吧。”顾盛谕笑着道,“本该是太监送来的,但是本王正好无事,想着已许久未见县主,所以就亲自送来了。”
他的视线浅浅的落在了沈南鸢的身上,叫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轻声的开口:“劳烦殿下跑一趟了。”
“无妨,本王是想见你所以才来的。”
沈南鸢垂着头皱了皱眉的并没有说话。
顾盛谕抬起了头,看向了沈思年:“沈夫人想来应当是十分担心沈将军,着急看这封家书了,沈校尉还是先给沈夫人送过去吧。”
“...”
别吧。
沈南鸢的心中一阵的烦躁。
沈思年略微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但他毕竟是臣,也只能稍稍的弯腰,低声的开口:“是,殿下。”
正堂内顿时就安静下来。
顾盛谕站了起来走到了沈南鸢的身边,正要说话,却蓦然的瞧见了她不动声色的低着头的往后退了一步,到了嘴边的话蓦然的一停,眉头也不由得稍稍蹙了起来。
“为何总觉得县主在避着本王。”
他的声音冷了冷的:“我们虽还未成婚,但是婚约是父皇亲赐的,县主若是还有什么别的念头最好早些忘记,你定然是要嫁给本王的。”
沈南鸢的手紧了紧,但声音异常的冷静:“殿下,您也说了,我们还未成婚,自然是要遵守礼数,若是被旁人看到传了出去,京城中不知道要怎么诋毁臣女了,若是殿下真为臣女考虑,那么定然是理解的。”
“京城中谁敢诋毁你!”
“京城中每个人都可诋毁臣女。”
沈南鸢继续道:“人言可畏,殿下是君,应当更知道这个道理。”
顾盛谕一口气憋在了喉间,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片刻松了松,眸子中闪过去无数的情绪,但是最终软下来了些许。
“县主说的对,是本王过于心急了。”
沈南鸢垂着头:“殿下深明大义。”
但是气氛也陡然的凉下来了些许。
顾盛谕以前从未被如此这般的忤逆过,心中的一口气仍然难以退下去,他知道自己再这样呆下去或许会和沈南鸢的关系更僵,对他无利。
所以继续道:“既如此,那本王便回宫了,下次有时间了再来看县主,县主不必送了。”
沈南鸢屈膝垂头:“臣女恭送殿下。”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才终于缓缓的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陡然放了下来。
她知道现如今二皇子还是想着拉拢镇国公府,所以不会说太重的话,也不会怪罪于她,才敢如此。
青惢略带着担心的:“殿下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他也只能咽着。”沈南鸢微微的眯了眯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