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辛苦钱,那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上官绍和道:“还是说,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徐梅的面色越发的灰白,上官绍和也懒得再与她多费口舌:“不说的话,那就呈报给官府,让官府去查,总能查的出来,上官家与官府的关系还不错,他们定然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话落,他微微的侧头:“你去叫官府的人过来。”
“是,少爷。”
就在这时,徐梅陡然着急的出声:“不要找官府!”
上官绍和似笑非笑:“那你倒是和我说说。”
可是徐梅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来话,上官绍和实在是没有耐心,摆了摆手示意下人继续去找官府的人,徐梅的嘴都不禁的颤抖了起来。
“大家放心,”他道,“我定然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她能在村子里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是我的错,既然我知道了,那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村民们像是终于熬出头了一般,纷纷的道:“多谢少爷为我们做主!”
“多谢少爷。”
“还有姑娘,幸亏有姑娘,不然我们...”
恐怕是很难见到上官绍和了。
“你们多带几个人在这边守着,等官府的人来,免得他们逃跑了,问出来什么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下人们纷纷的弯腰:“是,少爷。”
沈南鸢站在旁边,看着上官绍和满身冷意的模样,‘啧啧’出声。
抛去自己本身对他的成见,其实他这个人,倒还是蛮靠谱的。
上官绍和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正在看自己,垂眸看过来时,眉眼稍稍的柔和下来了一些,语气也轻缓了起来:“明日就是新岁了,我先叫下人送你们回去,你们应当是有许多的东西要买。”
他顿了顿:“今日这事谢谢你了,不然我恐怕一直都不知道了。”
沈南鸢摆手,满不在乎的模样:“这点小事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她转身:“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吧,反正我住哪你都知道。”
话落,她便迈着步子跟在了下人的身后,上官绍和瞧着,黑眸底的温柔一闪而过,可转过身看向徐梅时,眸子冰冷的泛着丝丝的寒意,叫徐梅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
朝歌城中的宅子显然是上官绍和派人打扫过了,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沈南鸢‘哎哟’了一声的躺在了床上,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床铺被子等应当也是被换过了,疏松绵软,沈钟在外面道:“小姐,那小的们就出去买东西去了,您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小的帮您买回来。”
她想了想:“买点糕点吧,就我平时吃的那家,你应当是知道的。”
“是,小姐。”
明日便是新岁了,算一算,她已经出来将近三个月了,这些时间里什么都不用考虑,更不用担心哪一天会不会被突然的赐婚,永远的呆在宅子或者宫中无法出来,舒心的叫她每日都格外的开心。
就是...有些想沈思年他们了。
可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现在也不是个写书信的好时候,只能再等一等了。
她伸手,把藏在枕头下面的话本拿了出来趴着看,青惢瞧见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茶水换了热乎的,若是在以前,她定是要让自己坐起来看了。
看吧,出来之后,连青惢对她的包容性都高了很多了。
现在只希望,萧琰早些把自己放下,让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本就不属于京城,也不适合在皇宫那样的地方生活,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这样生活的话,她甚至是不想嫁人了。
自己一个人多开心了,只要一嫁人,那么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就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她也就只敢自己想想,虽然沈毅和沈夫人同意她离开京城,可并不会代表他们也会同意这件事,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朝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
宫中一如既往的寂静。
夜色渐深,整个文华楼都灯火通明,萧琰站在眺望台上,垂眸俯视着整个皇宫,因为是新年的缘故,所以宫中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与金顶红门遥遥相应,洒下一片朦胧泛着红晕的光。
本该是热闹的时候,可是他却感觉分明的冷清。
“刘自安,”萧琰的抬起了眸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现在已经是子时了,马上就要放烟花了。”
萧琰双手背后,微微的扬着头往宫外瞧去,其实瞧的并不清楚,只能看到京城中的方向很亮。
他伫立在昏暗的夜色之中,浑身上下笼罩着些许冷然的气息,他睥睨着眼前的一切,可心总是飘飘忽忽,过去将近三个月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刘自安微微的弯着腰的站在萧琰的身侧,什么都未说,只是安安静静的陪他站着。
“砰”的一声,天边骤然的绽放开了一朵朵的烟花,映亮了萧琰的脸庞,他双手背后,看着漫天的烟火,嘴边渐渐的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去年他在上阵杀敌,以为今年定是可以与她一同守岁,看烟花,可没想到的是,一切都是他自己以为的而已。
灿烂夺目的烟花映在了萧琰的眸底,明明是和那时一样的,可是他却突然的觉得没什么意思。
眼前倏的浮现起了一张浅笑嫣然的脸庞,眉眼弯弯,眸色黑润认真的瞧着自己,明艳的叫他心悸,是印在他心上的永远都没法忘记的一眼。
那时的她笑着,仿佛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全都在她的眸底一般,可现在却连见她一面都仿佛比登天还难。
她在躲着自己。
萧琰不禁的垂下了眼眸,一片的落寂,烟花仍旧在天边流光溢彩的绽放着,他低低的呢喃出声。
“新年如意。”
沈南鸢。
——
“小姐,您别喝酒!”
青惢在中间拦着,气恼不已的瞪了沈钟一眼:“别给小姐,小姐不会喝酒。”
沈南鸢偷偷的抿了一口,辛辣冲鼻的味道叫她接受无能的重新把酒放在了桌子上:“我就尝尝,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