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沈南鸢的脸颊,她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陡然的往后退了退的打了个寒颤,萧琰的眸色不由得深了些许,箍着她的腰更紧了些。
沈南鸢垂着眸子,抿着嘴道:“我想睡觉了。”
“你才刚刚睡醒,”萧琰道,“出去晒会太阳吧。”
出去。
沈南鸢的耳朵动了动,她点着头答应下来。
可是结果出去之后,丝毫没有听到青惢和沈钟的声音。
青惢在她的身边陪了许久,有她在才会安心,她坐在萧琰的腿上,不安的动了动,但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失落的垂下了头。
萧琰顿了许久,才轻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可以让青惢过来陪你说说话。”
沈南鸢顿时高兴不已的抬起了头,听到了他的声音继续传来:“但你才刚醒,不可以和她说太久,在外面晒会太阳就要回去了。”
“好!”
她忙不迭的使劲点头,高兴的连眉眼都弯了起来,一如之前每每见到她时的模样。
萧琰看了眼裴硕,他稍稍的弯腰后便走出了院子去了隔壁的宅子,没多久就带着青惢走了过来,她看着沈南鸢没有焦点呆呆的垂下来没有一点神的眼睛,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小姐……”
沈南鸢闻声随即的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笑容的问:“青惢,你怎么样?身上有受伤吗?”
“……奴婢,”青惢吸了吸鼻子,“奴婢没事,就是前面的那个侍卫伤的有些重,到今日还没有醒。”
她看了眼萧琰,低声的继续道:“不过殿下派了大夫照看,所以小姐不用担心,大夫说他这几日就会醒来了。”
沈南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都没事那就好。
“沈钟呢?”
她记得在马车撞向树木之前,沈钟是和那些侍卫周旋了,以他的武功应该没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青惢抿着嘴:“我们马上要回京城了,所以他去收拾东西了,回家的路上还有许多东西要买,他出去了。”
分明是太子在警惕他们,不让他们见沈南鸢。
包括沈南鸢身边的所有人,也全都换成了太子的亲信。
沈南鸢道:“这样啊。”
可是萧琰身边有那么多的人,买东西应该也用不着沈钟吧。
他只要下令,不会没有人不去。
沈南鸢微微的皱了皱眉,但是在萧琰的面前,她也没有说什么。
她能感觉得到,现在萧琰好像在防备着她身边的所有人。
可能是怕她又跑了。
可她现在一个瞎子,能跑到哪里去?
沈南鸢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叫萧琰看的心中微微的抽疼,他的神色变了变,把沈南鸢抱了起来:“好了,你在外面晒的时间也够长了,回去歇息吧。”
青惢站在后面,瞧着萧琰的背影,神色说不上来的难过。
“小姐是喜欢自由的。”
所以才从京城中跑了出来。
“京城不是她想去的地方,难道你们要把小姐拘一辈子吗?”
裴硕的淡然的开口:“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这种话我劝你也少说,若是被殿下听到,我可不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
他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般:“回去吧,好好歇着,过几日便回去了,路途会很辛苦的。”
青惢咬着下唇,片刻转身走出了院子。
到了如今,好像确实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到了晚上,却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青惢惊慌不已的看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人,正要张口呼救,这人就趁着她张口之前一把将脸上蒙着的东西拽了下来,随着传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别叫,是我。”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绍和,愣了愣连忙的过去把窗户关上,压低了声音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要来。”
过去的几个月里,青惢只看到过他插科打诨的和小姐斗嘴开玩笑的样子,除了那次村子里的事情,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冷凝的模样。
青惢“嘘”了一声:“附近都是禁军,我带你去找沈钟。”
她顿了顿有些不放心:“没有人发现你吧?”
“没有。”
上官绍和言简意赅,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钟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对着满面诧异的沈钟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我本来以为你们已经逃出去了,可是朝歌城里突然比之前的戒备更加森严了起来我就感觉不对劲,从知府那里才知道,原来是太子来了,我就猜到你们可能被抓到了。”
“只不过,我爹娘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警告我不许插手,直到晚上了,我才找到了时机过来。”
他问:“你们如今要怎么办?若是想走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沈钟不禁的叹了口气:“你要如何帮我们?现如今朝歌城里,到处都是禁军,这里就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怎么也逃不出去的。”
更何况,他们小姐的眼睛……
他摇了摇头:“行不通的。”
上官绍和微微的有些无奈:“和你们说了好多次,我的武功很好的,怎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呢,我可以安然无恙的把你们带出去,后面的事情也全都交给我,只不过我刚刚去打探了一番,沈南鸢那边的守卫好像更森严。”
“是啊,”青惢开口道,“太子殿下整日都在守着小姐……”
“那你们两个应该好出来,现在主要是沈南鸢,”上官绍和说,“让他稍微离开一小会儿就可以。”
他顿了顿,不禁的道:“她就是为了躲避太子,所以才逃出京城的吧。”
青惢垂眸:“是也不是。”
总之这件事情风险还是太高。
再加上现在连她都见不到小姐姐,总体的计划很难。
上官绍和抿了抿嘴:“你帮我把这个太子引开,我潜进去问问沈南鸢,她若是想走,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她。”
如今暂时也只能先这样。
上官绍和说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他,但其实他也挺难的。
太子,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