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鸢十分乖巧的点头:“好。”
她不想让萧琰想多,发现了上官绍和过来的踪迹,嗓音有些软绵绵的:“你忙完了?”
萧琰看着她,眸色幽深了许多,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的东西,声音如常:“没有。”
本来还在听青惢他们说事情,但是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所以就着急的跑过来了。
他的眸子黑沉:“明天再听也是一样的。”
沈南鸢微微的抿了抿嘴,感觉到萧琰的语气似乎是比刚才冷硬了很多。
她不知道萧琰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是眼前的情况她也不能说什么,免得自爆了出来,只能轻声的道:“我困了,我想睡觉。”
“嗯。”
萧琰把她抱了起来,将她的鞋子脱掉放在了床上,随后熟稔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沈南鸢看不到,他的面色阴沉,眸子暴戾而又阴鸷。
周围寂静一片,沈南鸢心中满满的不安,可偏偏什么都瞧不见,叫她忐忑不已的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她微微的抿了抿嘴,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萧琰抱的极紧,紧到让她有些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也随之的响了起来:“不是说困了?”
“...你抱的太紧了。”沈南鸢嘟囔着,“能不能松开一点。”
萧琰的手倒是稍微的松开了一些了,可是没一会又紧了,沈南鸢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因为焦灼心里微微的有些烦躁,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她再着急也没办法,正准备睡觉的时候,耳畔边突然的就传来了萧琰低低沉沉的声音。
“鸢鸢。”
沈南鸢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干嘛。”
“京城和朝歌相比,你更喜欢哪里?”
沈南鸢闻声一顿,对他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她淡淡的道:“京城有京城好,朝歌有朝歌的好,我都喜欢。”
“你更想在哪里生活?”
她抿了抿嘴,一时之间有些回答不出来。
京城有镇国公府,有沈毅沈思年他们,她虽然想离开京城,可是心中仍旧是牵挂与想念他们的,现在叫她选,实在是选不出来。
见沈南鸢许久都不说话,萧琰抱着她的手臂箍的更紧了些,下巴放在了她的发顶,如呓语般开口:“以后就呆在我的身边,别跑了好不好。”
他微微的闭了闭眼,眸子底翻涌着铺天盖地的黑沉:“以后我只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沈南鸢:“...”
她闭着眼睛,声音中没有任何的起伏:“好。”
萧琰没说话,片刻才哑着嗓子开口:“睡吧。”
——
婢女们是在沈南鸢睡着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进来将里面的收拾了一番的,萧琰看着乖乖的躺在床上熟睡过去了的沈南鸢,轻轻的走出了房门,屋外站在裴硕。
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掩饰的阴沉了下来,连眉眼都凝着些许的戾气,抬眼时一股凌厉的气息袭来,阴沉沉的有些骇人。
“有人来过,”萧琰冷声道,“应该是上官家的人,过去警告他们,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裴硕领命:“是,殿下。”
甚少听到殿下会手下留情,这次定然是因为县主的缘故。
一遇到她,所有的事情都突然的变得可控与不可控起来,想想刚刚里面破碎的声音一响起,殿下便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焦急的转身往屋子里面走的样子,是裴硕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模样。
他站起来弯腰,迎着夜色往外走,暗暗的思忖着待日后殿下坐上了皇位,那这位县主定然是要在整个后宫受到独宠了。
上官绍和住的院子是整个上官家最高的地方,是可以瞧见山下的景色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夜深了,山下被夜色笼罩,什么都瞧不见。
他想起刚刚沈南鸢的话,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她那样无拘无束的人,也和自己一样,被抓回去拘在离不开的地方了。
就在上官绍和准备回屋子里的时候,陡然的就听到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他的眸子顷刻间沉了下来,随着一道利刃飞速而来的声音,他迅速的往旁边躲了一下,一把刀就钉在了他刚刚站的位置上面。
上官绍和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抬眸往突然出现在自己院子中的见了几次的人看去,他认得出来是守在沈南鸢院子外的一个禁军,但似乎也是没想要他的命,他自己能看的出来,这把刀的位置稍稍的偏了几分。
他浅淡的笑了笑,但眸底没有丝毫的笑意:“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自然清楚,”裴硕走了出来,屋里发出来的光微弱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倒更显得他面容冰冷,“这一次只是警告,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上官绍和嘴边的笑意淡了下来:“看来你身后的那位确实很紧张沈南鸢,可惜啊,她可并不想呆在京城,那位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的把她困在身边了。”
但这些话并没有让裴硕的脸上发生任何的情绪变化,他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上官绍和,随后道:“我劝你这些话还是少说,不然惹怒了那位,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他继续道:“以那位的权势,将整个上官家覆灭只是一声令下的事情,你也不想因为你,连累了整个上官家吧?所以我劝你日后安分守己,不要再盯着你无法承受后多的人,这一次也是那位念在你帮了县主不少的忙,所以才放了你一马。”
上官绍和咬了咬牙关,五指也不禁的紧紧握拢了起来,指尖都透着白意,裴硕道:“我话已至此,听不听是你的事,他们两个的身份,希望你再好好的斟酌斟酌。”
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上官绍和在院中站了许久,突然的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沈南鸢他确实救不出来。
那位,他也确实得罪不起。
上官家多年的基业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不然他愧对列祖列宗。
上官绍和垂着眸子,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