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的把酒杯放了下来道:“她在骂我呢,说我不给她酒喝。”
沈南鸢但笑不语。
刘郁礼站了起来道:“我先去把她送到房间里让她睡会,马上就回来的。”
上官绍和摆手:“去吧。”
刘郁礼走到了高雪落的身边,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走出雅间,屋子外的嘈杂的声音顿时顺着门缝而来,青惢把门关上,里面才安静了下来。
窗户并没有关,淡淡的新鲜的气息从窗外飘了进来,阳光极好,沈南鸢搬着椅子坐在了窗户边,暖洋洋的晒着太阳,舒服的不禁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她还有半个月便要成婚了,从这里看下去,京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红绸,十分的喜气,镇国公府越来越忙,宫里还派出来了个嬷嬷过来教她宫里的规矩,这半日还是沈南鸢偷偷跑出来的。
难得偷闲。
其实萧琰已经帮着她减去了很多的东西了,
还有她的嫁妆什么的,沈南鸢当时瞧见的摆满了整个韶华院的东西,有种沈毅和沈夫人把半个库房都给搬过来了的感觉。
但是心中其实很暖。
知道他们是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上官绍和瞧着她舒服晒太阳的样子,倒也没过来和她说话,他这个人只要一开口,就没完了,沈南鸢闭目养着神,直到听到了雅间的门响了一声,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刘郁礼进来重新的把门关上。
沈南鸢道:“落落睡下了?”
“嗯,”刘郁礼的眉眼中稍显无奈,“不让喝非要喝,结果一杯还没下肚就罪了。”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多的风浪,也没有那么多的波折,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其实才是更深入人心的常态。
刘郁礼喝着喝着像是突然的想起来了什么,视线在沈南鸢的身上扫过,似乎是有些迟疑。
但片刻还是轻轻的开口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和你说好不好,但是还是和你说了吧,你应当是不知晓,也对此事没有任何的兴趣。”
沈南鸢不明所以的抬眸。
“君辞前些日子辞官离开京城了。”
现在突然的听到了君辞的名字,沈南鸢一愣,骤然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刘郁礼继续道:“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临走之前和我说,他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盛启天高海阔,他会寻一处心仪的地方好好生活。”
“他说希望你和太子殿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刘郁礼道:“本来我觉得你应当是不想知道他的事情,所以不准备和你说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和你说了吧。”
君辞一直都在京城里,应当是在他的刻意之下,所以从那他说以后不会来找沈南鸢的话之后,她果真便再也没瞧见过他。
毕竟是原主从小就一直喜欢的人,沈南鸢不禁的有些唏嘘。
刘郁礼开着玩笑:“太子殿下日后继位,那便是陛下,君辞毕竟以前与你有过婚约,可能是怕太子殿下找他,所以才赶忙的走了吧。”
沈南鸢闻声忍不住的笑了笑:“萧琰才不会呢。”
不过刘郁礼可是君辞最好的朋友,他与刘郁礼说出可能不会回京城的话,那么大概率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上官绍和在旁边听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大八卦似的,眼睛都瞪圆了的在旁边有点不可置信的道:“啊?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婚约?”
最后道:“太子竟然没弄死他?”
沈南鸢:“...”
——
沈南鸢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久久都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了件外衣走出了屋子。
月光很亮,繁星点点,她穿书到了这里很长时间了,是第一次在夜晚看到这么多的星星,一片片的凑成了星河,映在了她的眼底。
她已经来这里三年了,原书里,今年是镇国公府覆灭的一年。
但是现在成了她嫁给萧琰的一年。
三年的时间里,从扭转镇国公府的命运到喜欢上萧琰,仿佛也只是弹指一挥间。
沈南鸢轻轻的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没一会,便听到了脚步声传了过来,很熟悉,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大哥。”
她笑吟吟的抬起了眸子:“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肯定睡不着,”沈思年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所以过来瞧瞧你。”
漫天的星光下,两个人并排坐着,偶有清风拂过,席卷着夜色的清爽而来,叫沈南的心情渐渐的有了些起伏。
虽然只是来到了这里三年,但是镇国公府的地位在她的心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镇国公府里的人,也全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其实是有些不舍的。
韶华院里的一石一木她都舍不得。
她本身打算着是把李伯和锦竹一块的带到东宫里,可是李伯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他笑着说自己就守在韶华院,等着她回来。
即便再不舍也没什么办法。
这些日子,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她发现沈夫人总是爱站在一旁瞧她,瞧着瞧着眼眶便红了,每到这个时候都叫她心里很难受。
沈瑾瑜白天的时候送来了他亲手雕刻的两个小人,栩栩如生,送过来之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说,她也猛然的发现,自己的弟弟一下子竟然长的要比自己还要高了。
太多太多事情,想起心里就有点难过。
沈南鸢垂眸:“娘今晚回去的时候好像哭了。”
沈夫人和她说了许久的话,临走之前,她看到了沈夫人眼角闪烁着的眼泪,像是不想被她看到似的,连忙的转身便走了。
“哭了,”沈思年轻声的道,“让爹哄了好一会,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祖母的年纪也大了,她给我夹菜的时候,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颤。”
颤的她心都狠狠的揪了起来。
“年纪大的人都这样。”
“爹这些日子每天都来韶华院,虽然他没什么情绪,但是我知道,他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