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鸢捂着自己的脸没有说话,曹夫人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着曹明章,神色坦荡:“我没打她。”
“你没打她?”曹明章有些气急败坏,“我刚刚明明听见了,不是你打的那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婢女打的!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去年你把我身边的婢女砍去了手脚扔到了曹府外,知道我用了多少时间和银子才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吗?我告诉你,她和那个婢女不一样,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曹夫人一时之间有些愣,她抬起了眼不可置信的道:“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曹明章暴跳如雷,“你再敢动她一下,我就休了你!”
沈南鸢的神色淡然,冷眼瞧着曹夫人,在曹明章瞧不见的地方,浅浅的勾起了一抹笑容,曹夫人瞧见了之后眼眶瞬间一热:“你这个贱人!”
她张了张嘴正要继续骂,曹明章就猛然的怒斥出声:“给我闭嘴!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给我惹了那么多的麻烦还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若不是看在你陪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休弃了。”
曹夫人的眼眶里溢出了一片的水光,她落下了泪来,泣不成声:“原来我和你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你见到了短短一日的女人。”
曹明章看着她满脸的嫌弃:“就是因为还念在那么多年的感情,所以还让你做曹家的主母,你安分守己,这个主母我就让你一直做下去,不然我就不念旧情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听懂了吗?”
曹夫人的心口一窒,苦笑着落泪道:“这么多年,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
曹明章的注意力丝毫没有放在她的身上,反而转头看向了沈南鸢,神色顿时就温和了下来,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怕她因为刚才曹夫人说的话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不禁讨好的道:“你别她瞎说,她就是这样,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
“...”
沈南鸢仍旧没有说话,视线掠过曹明章落在了他身后的曹夫人身上,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眉眼中不禁的露出了嘲讽的神色,她淡声的开口:“嗯,知道了,我想静静,你们都出去吧。”
这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她眼前看着都烦。
曹明章使劲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语气加重了些的道:“你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呆着,不许过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推搡着曹夫人:“出去!”
曹夫人心有不甘,更不想看到沈南鸢如此得意的神色,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与怒意,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明章一把捂住了嘴,怒斥的声音紧接着在门外响了起来,沈南鸢慢悠悠的坐下来倒了杯茶水喝了下去,脸上光华细腻,没有一点红印子。
曹明章要是细心点,肯定能发现,可惜的是,他完全就没有这个心思。
但他似乎是没捂住曹夫人的嘴:“还有你干的那些破事以为我不知道吗?百姓们水深火热的生活可都是拜你所赐啊,只要我说出去,你就完了,竟然还敢休我?”
‘啪’的一声响,紧接着是曹明章略带慌张的声音:“闭嘴!”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远,沈南鸢却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婢女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阿谀奉承的道:“还是姑娘好手段,夫人日后应当是不敢轻举妄动了,老爷是站在姑娘您这一边的,以后奴婢全靠仰仗姑娘了。”
她将杯中的水喝尽,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
曹明章站在屋子中,皱着眉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没事的话别来找我吗?”
那人并未回答他的话,半隐在了阴影之中,声音显得有些阴凉:“我叫你给我找的那个姑娘呢?”
曹明章的面色不改:“暂时还没找到,应当是不在宛阳城了,好不容易侥幸活了下来,肯定是和别人一样逃走了。”
“是吗,”男人道,“以你的本事,逃出去的人应该也是能抓回来的吧。”
他继续的开口:“我怎么听说...曹老爷你好像要迎娶小妾了啊。”
曹明章的神色一顿,置于身后的手也不禁的紧握在了一起:“确实是,不过也和你没关系,你应该知道宛阳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想叫你来喝喜酒也不行的。”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模样暴露在了烛火之下,没有头发的头在烛火下反着光,其貌不扬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阴狠的神色。
“我刚叫你去把那个姑娘给我抓回来,转头就听到了你要娶小妾的事情,你确定,和你没关系?”
曹明章皱眉,不悦的道:“你怀疑我?我和你抢女人干什么?”
“我确实怀疑你,”土匪头子道,“你最好尽快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到送过来,不然这一次抢到的东西,我不会给你送过来,你自己好好衡量衡量。”
“...”曹明章一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变,难看的要命,“你竟然拿这个来威胁我?你知道如果没有我和我姐夫,你能这么轻易的就进城?你那个破山能有多少人会路过,你能抢到多少银子,你能有今天,全都是我的功劳。”
“你现在反倒是来威胁我了,信不信我姐夫派兵过去直接把你们整个山头都剿了。”
“你不敢。”土匪头子冷笑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你敢有什么动作,我自然不会就这么干坐着,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是贱命一条,早就该死了,但是我死也要拉着你。”
曹明章的神色一顿,眸子底的愤怒一闪而过,但他同时也知道,这个山匪说的都是真的,他不能轻举妄动。
心中渐渐的起了些许的杀心,他垂下了头,态度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