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章简直头皮发麻,惧怕侵袭全身,脑子都天旋地转的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只能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不敢抬头。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街上掳来的女子竟然是当今的太子妃。
想想自己说过的话,幻想过的事情,就忍不住颤栗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知府颤颤巍巍的跪在了沈南鸢的面前,惶惶不安的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下官实在是不知道您来到了宛阳,出了此等的事情,下官罪该万死。”
心中忍不住的气节。
他早就知道曹明章这般的嚣张迟早会出事,可是不知道他竟然会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这可是储君,未来的皇上。
在他身边的是未来的皇后,够曹明章死千回百回的了。
而且...曹明章的身上还有别的事情。
连自己都会被他牵连到。
沈思年冷笑着道:“你确实罪该万死。”
“...”知府的心骤然的沉了下来,他垂着头,全身都僵硬下来,“下官最近忙着灾情的事情...有些忙不过来,还请殿下恕罪。”
沈南鸢看向了曹明章,还有他身后闻讯赶来的曹夫人,瞧着他们两个面如死灰的模样,冷嘲的弯起了嘴角:“你不是要娶我做小妾?”
她迈着步子缓缓的走近,看着曹明章越来越低的头,似笑非笑,语气中满是嘲讽。
“我问过你,强抢民女难道不怕官府抓你?你说,知府是你姐夫,整个宛阳没有人敢动你,我倒是要问问知府,是真的吗?”
知府的身子一颤,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瞳孔中充满了恐惧:“不是真的,下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啊,百姓们都看着呢,都是他胡说的,如此的事情,下官是万万不敢做的。”
曹明章抬头,视线落在了知府的身上,意识到他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推了,不禁的咬了咬牙,低声的道:“太子妃饶命,小的只是随口胡说的,知府为官清廉,在宛阳的数年一直都受百姓的热爱,是小的觉得有个姐夫做靠山,所以性子嚣张了许多,小的只是一时的糊涂,和知府绝无关系。”
他掳了太子妃回府,已经是罪该万死,不能再把知府牵扯进来,知府还在的话,还有机会救自己出来,也能留下来一条小命。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萧琰清淡的开口,眼神寒冷如刃,让人不寒而栗:“为官清廉?”
曹明章和知府顿时噤若寒蝉,怕的要命的垂下了头。
院子中顿时就静了下来,火光摇曳,映在了萧琰的脸庞上,半明半暗,风雨欲来。
铺天盖地的后悔席卷了曹明章的全身,他满头的冷汗,双腿都发软,濒临死亡的绝望与恐惧袭上了心头,全身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
知府的面前被扔过来了一个东西,他看了看,浑身的冷汗顿时全都冒了出来,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不就是他的账本吗。
他猛然的抬头,满目的恐惧。
“太子殿下...”
他都知道了。
视线之中,男人背着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隐在了半明半暗的阴影之下,可偏偏那一双眼睛中透出来的寒光,锋利刺骨,神色蓦然而狠厉,刹那间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的所有力气都被抽离了出来,呆呆的跪坐在了地上,一脸的死色。
曹明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分明什么都没说,可是他姐夫就已经是满脸灰白,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完了的样子。
他压低了声音的喊了一句:“姐夫?”
知府失魂落魄,没有理他。
沈思年的目光转而的落在了曹明章的身上,是清凌凌的冷意。
“至于你,勾结山匪,谋害百姓,是要砍头的死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曹明章愣愣的抬起了头,随后就大声的喊冤。
“冤枉啊大人,小的是安分守已的百姓,怎么会做那些丧尽良心的事情,还请大人明鉴。”
他在拼死的狡辩,以为自己还可以留下一命,知府微微的闭了闭眼,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萧琰并不想再听他的狡辩,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身边的温度骤然的下降,是清清楚楚的森寒:“证据我自然是有的,把他押入大牢。”
身旁的侍卫们齐声道:“是,殿下。”
曹明章死不承认,哪怕是被侍卫压着走了好远,都仍然可以听到他喊冤的声音,知府感觉到一股子的阴影从头顶笼罩了下来,他稍稍的抬眸,对上了沈思年冷然的视线。
“土匪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吧?”
知府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
账本已经被找到就扔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早就已经是将死之身,眸子底的光微微的闪了闪:“回大人,下官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沈思年冷笑道,“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继续的开口:“身为一城的知府,不爱护百姓,反而是想着坐上了高位之后,要如何的贪污,甚至是勾结山匪,意欲继续的敛财,对山匪杀害百姓的事情坐视不管,纵容自己的亲人在城中为非作歹,你枉顾了百姓对你的信任,更是在藐视我盛启的律法”
“你应该知道,迟早有一天,你的所作所为会露馅,会迎来报应,却仍旧如此,心存侥幸,你如今做的所有事情,都会牵连到你的家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整个盛启贪污受贿的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但是这一次,是要严惩的。
知府的脸上终于不再是刚刚败落的模样,他恳求的开口:“殿下,此事皆为下官一人所做,恳求殿下不要牵连到我家中的孩子,他们年纪尚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求求殿下放过他们。”
“...”沈南鸢不禁幽幽的开口,“那那些因为你把土匪放进城,而命丧刀下的孩子呢?你的孩子无辜,他们就不无辜吗?你的孩子没有花费你得来的那些脏钱吗?他们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