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数不胜数,沈南鸢和萧琰选了个梅花开的正盛的院落。
如果是春天来的话,肯定更好看。
行宫中还有不少的宫女每日打扫,所以衣食住行什么的都不用担心,在他们来之前,所有必需的东西也全都准备好了。
屋子里烧着银霜炭,很暖和,沈南鸢进去把披风脱掉,新奇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赵嬷嬷正好就把补品给端了过来,热气腾腾的。
“舟车劳顿,太子妃吃完补品好好歇着,这里比京城要冷,千万别感染了风寒。”
“我知道啦。”
沈南鸢小口的把东西喝完,前脚刚刚答应,后脚就想出去在行宫里到处的逛逛,结果一把就被萧琰抓了回来,眉眼间颇为无奈的:“把披风穿上,外面冷。”
他继续道:“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可能要下雪了。”
“下雪!”
沈南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太好了,我喜欢下雪。”
虽然说这里春天来的时候是最漂亮的,但是冬天来时也别有一番的美景。
青惢把披风又给她穿上,出去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慢慢的往下飘雪花了,越飘越密,落在枝丫上笼罩了一层的白雪。
沈南鸢与萧琰一同站在屋檐下,仰着头瞧着,一团团一簇簇的像是吹落的梨花瓣一样,她伸出了手,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落在了她的掌心,很快就融化了。
让她不禁的想起,在她还小的时候,大雪下过之后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她爸爸就把她抱起来直接扔在雪堆里面了,她嚎啕大哭,然后就被闻声走出来的奶奶瞧见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被她妈妈知道然后又被骂了一通。
但是她爸爸没有丝毫的悔意,看着她嚎啕大哭的样子哈哈笑出了声。
关于穿书之前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了,只有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想的很勤,有一些记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忘却了。
这三年她已经完全的适应了这里。
可是沈南鸢却不禁的想起了梦里梦到的事情。
脑海里屡屡的回想起那一声声的鸢鸢,颤抖着的声音与带着哭腔的嗓音都无比真实,真实到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鼻酸。
她不禁的叹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身:“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沈南鸢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明月寺的那位师父。
在行宫呆了六七日,沈南鸢算是把整个行宫都逛完了,不过雪后着实冷,大多数的时间也就是呆在屋子里不出去,除了风景不一样,和在东宫里没什么区别,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这些日子雪都化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京城中的流言怎么样了,她呆在这里无法得知,但是听萧琰说,现在已经平息下来没什么人再提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渐渐的过去了。
但是没有一点明月寺那位师父的消息。
从那日之后,沈南鸢也没有再梦到过关于现代的事。
那好像真是只是个梦。
其实她该满于现状的,更何况她还有了身孕,有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络,但心里就是放不下,想要知道的多一些。
在行宫里她和拓跋灵甚少见到,倒是见到了几次顾盛黔,他的脸上永远都是一样的笑容,看的沈南鸢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感觉很虚伪的样子。
垃圾PUA男。
不去好好陪他月份很大了的老婆,在外面瞎逛什么,像个扑棱蛾子似的,哪里亮了去哪里。
直到沈南鸢偶然间瞧见了顾盛黔在调戏一个容貌颇为清秀的宫女,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总是在外面瞎溜达。
原来是趁着老婆怀孕,勾搭别人呢。
真就是渣男一个。
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一个王爷确实可以不止王妃一个老婆,只是拓跋灵可怜了,大着肚子辛辛苦苦的怀胎几个月,马上要生了却发生了这种事。
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沈南鸢本想无声无息的离开,可是顾盛黔不经意间的转头就瞧见了她,两个人四目相对,中间一股子尴尬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的走开了。
偏偏这种尴尬的时候,萧琰不在。
萧琰要是在就好了,尴尬就大家一起尴尬。
可显然是沈南鸢想多了,顾盛黔可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没过多久就带着拓跋灵过来喝茶聊天了,他笑吟吟的道:“三嫂的气色好多了。”
沈南鸢扯了扯嘴角:“是吗。”
“行宫这个时候过来没有什么好看的,春天和秋天来最好,反正离京城也不远,日后可以让三哥带三嫂过来瞧瞧。”
顾盛黔细心的将拓跋灵脸颊的碎发缕到了耳后,继续道:“那个时候,灵儿肚子里的孩子应当是已经出生了。”
沈南鸢敷衍的:“大概吧。”
“她现在月份越大,我心里就越紧张,害怕发生什么意外,听说现在是最危险的几个月了,”他担心的继续道,“我只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的。”
沈南鸢微微的一顿,视线微抬,与顾盛黔对视了上,心里知道他在暗示自己什么,不禁觉得好笑。
“自然,只要四弟想,一切都会好好的。”
拓跋灵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眼睛里满是疑惑,但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大概是顾盛黔和她说过,让她不要多说话吧。
顾盛黔端起了茶盏,淡淡的抿了口茶,敛去了眼底的深意,再抬眸时和平时无异:“对了,怎么不见三哥,按理说三哥可不会离开三嫂半步啊。”
“他有事,马上回来。”
两个人中间的气氛微微的有了些僵:“四弟若是找他有事,我差人过去把他叫过来?”
“不用了三嫂,三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顾盛黔拉着拓跋灵站了起来,“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三嫂好好歇息。”
沈南鸢颔首,看着他们走出了院子才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还特意带着拓跋灵过来暗示她,这是敢做不敢当啊。
真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