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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芋头一事全凭个人意愿,有些人觉得周勤说得有道理,有些人觉得好歹是份收入,钱少一些也无妨,便想继续种。

女红一事有三奶奶掌眼,这是她擅长之事,谁也糊弄不来,所以那功夫不到家的也不敢去争。

等刘少爷从京城回来,亲自上门时,这刺绣一事便能正式提上日程了。

刘少爷一见面就大力拍了周勤肩膀一下,咬牙道:“周勤啊,你和弟妹不地道,真不地道,这好办法尽想着瞒着我,我这可不高兴了啊。”

周勤忙告罪,说徐丹干娘对他们一家恩重如山,所以这不是在还恩情吗。

“嗐,你们厚道,我便不和你计较这一遭,我同你说啊,那场面可热闹了。”刘少爷绘声绘色的讲起了京城的事迹见闻来。

寒门出学子,今年榜眼高中前便拿到了他们造势的“鲤鱼跃龙门”这一香囊,所以炒得沸沸扬扬的。

更别说还有别的拿到香囊中进士的了,如今这名声是彻底打响了。

那榜眼被皇榜底下抓婿,到时要留在朝中六部做事,只要这人一直待着京城,这便是他们的活招牌了。

刘少爷说得唾沫横飞,十分激动。

今年刘家和卢家因着这事关系又更近了一大步,刘家感叹运道不俗,两家越发交好起来。

“给,这些银票你收好啊。哦,对了,耀阳兄弟也叫我顺道转交给你,他说不亲自来了。”

刘少爷说着从怀里掏了一封信递给周勤,“喏,这是他的亲笔信。”

“好,辛苦刘大哥亲自跑一趟。”周勤接过先放在一旁。

刘少爷又拿出一个包袱推了过去,“这是你要我帮带的东西,能弄到的全在里面了。”

“多谢刘大哥,这些好多银子?我拿给你。”

刘少爷假装气怒,“亏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能收你钱吗?真是不懂事!”

周勤心想,刘老爷总是嫌弃刘少爷,但其实两人像得很。

刘少爷还是忍不住再次拉着周勤说起绣帕香囊的事,他想起来了,刚刚有几段精彩的还没说完呢。

周勤哑然失笑,和刘少爷痛快聊了大半天。

徐丹招呼他吃饭,他却说要回去陪自家老爹喝酒,改日再过来吃饭。

等自家吃过饭散了,徐丹才把刘少爷带来的包袱打开。

周勤问道:“丹娘怎么样?合用吗?”

徐丹浅笑道:“当然合用,这京城的花样子富贵又内敛,行家一看便知道不凡,总归是卖得上价的。”

这也是徐丹想出来的主意,人人向往京城的富丽堂皇,富贵显赫,她便将京城的绣帕花样子拿来这边照图仿绣售卖。

只要说这是京城贵人喜欢的样式,那肯定能吸引顾客的。

再找几个绣工不俗的做刺绣,全当是给那些妇人一点赚钱的机会,也别叫家中男人低看了去。

除了最新式样的绣帕,还有几本医术,这是给韦公的。

周勤去问过这里的几家都不多。

他想着韦公对他的恩情,便叫刘少爷帮他找了几本医书回来,到时好亲自去谢过人家。

刘少爷还给蜜蜜送了一些玩具,那小木马倒是得意,小家伙一眼便爱上,由着大人抱着坐上去玩了。

周勤和徐丹这头喜气洋洋,阳哥儿那里却不太好过,他一到家便被逼着拿银子出来。

阳哥儿便说这趟没赚什么钱,不过占了两层,加上人生地不熟,有很多花用,实在省不得,只是搭着周勤的顺风车在卢家面前露了脸。

黄家除了秀娘和阳哥儿媳妇,没人知道阳哥儿的计划。

黄太太像是痛心疾首般责怪道:“阳哥儿怎这般鲁莽?这么大的事怎可不提前禀报父母而自作主张拿主意。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就,就……”

黄老爷重重放下茶杯,严肃道:“阳哥儿,你母亲说得对。这是你的不是,我不怪你没经验,但也该找人商量拿主意才是啊?”

黄耀泰趁机煽风点火,“不会弟弟原本就没想着和父亲说吧。”

“父亲母亲和兄长误会了,这徐家妹妹给我时不过是绣图而已。她叫我去碰碰运气,献给卢家好能说上几句话。那卢家才是好眼力,一看便有了大主意,说要如何操作。我在人家地盘上哪好说话,便点头同意了。”

“我也知这次是自己大意了,比不得兄长常待在父亲身边,又有舅舅教导。经验丰富,生财有道,遇事冷静果断,能力缆狂澜。这事我没处理好,我自认罚便是。”

阳哥儿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可惜他没看见其余三人都黑了脸。

要不是阳哥儿刚进门,他们铁定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内情,专戳人痛处。

阳哥儿尤然不觉,还在拼命自我反省。

黄老板看不下去了,便制止道:“既是你经验不足,这便罢了。只是这条人脉你交出来,这两年由你大哥去走动,下一次春闱由你大哥亲自去京城办理。”

阳哥儿恭敬道:“是。”

等阳哥儿退下后黄老爷指着黄耀泰骂道:“你也给我回去反省反省!同样是做错事,你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自己,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羞耻!”

黄老爷恨铁不成钢,一脸嫌弃,说完便甩袖而去。

黄耀泰在今年卖粮食一事栽了个大跟头,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原本只要按部就班便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偏偏掉进了陷阱吃了哑巴亏。

黄老爷其实也跟在黄耀泰身边的,毕竟这次囤的粮食可不少,出手了便是一大笔的进账。

但黄老爷经不住寒凉的气候,伤风着凉了,便没有时时跟着黄耀泰出门办事。

不过半天功夫,黄耀泰便被人下了套。

好好的粮食被当地朝廷征用,还不能以溢价的价格卖给朝廷,只能按原来的市场价。

这路途车马运费,人力物力全部折损不说,因是朝廷征用,这账到现在都没结清,只有一张条子做凭证。

黄耀泰拿着条子回到客栈时,黄老爷几乎要背过气去。

蠢就算了,竟然还敢当场签字按手印,也不知道说要征询父亲意见,说自己做不得主。

总之事已经成定局,黄老爷再去周旋也没用了。

他连生病都顾不得,回家找白家和朋友帮忙在中间疏通,可惜都是石沉大海,全没个回应。

若不是黄老爷拜托这些知情的人别宣扬,留年轻人一点颜面,恐怕黄耀泰这次办的蠢事便要人尽皆知了。

黄老爷觉得今年开头不利,损失惨重,所以一整天绷着个脸,家里上下任谁对他都是退避三舍的。

黄老板觉得几个儿子都没出息,一个事情彻底办砸了;一个空有一点微薄名声却不见利; 还有个一事无成带不出门的二儿子。

黄耀泰的事情瞒得很好,秀娘只是从黄太太那里察觉出些端倪来,便借此好好安慰了儿子一番。

“阳哥儿别将你父亲的话放在心上,我观白氏反应,可能耀泰那里也出了什么差错,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大势宣扬开了。你父亲怕是心头有火,这话便说得重了些。”

阳哥儿轻笑道:“母亲我没事的,如今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处理。”

“你多大了在我这还不是个孩子吗,行了,你既然没放在心上,回去陪陪孩子吧,这么久没见,他们想得紧呢。”

阳哥儿屹然不动,“母亲难道不想我?我再多陪母亲说会话吧。”

秀娘听了心中舒坦,调笑道:“你倒乖。”

母子俩说说笑笑才各自忙去了。

阳哥儿既然这么做,便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还是照旧做事,收敛脾性,低调做人。

只不过,低调也不是全无进账的,这不,徐丹又想到了好法子,给他送钱来了。

“丹娘刚刚说什么?”周勤诧异徐丹脑子总是转得那么快,凡事都能举一反三。

“我说,这怪味笋可以多做些,我们这地界的螺蛳只有一两种,海边不是还有吗?”

怪味笋这一两年肯定是会被琢磨出来的,因为这根本不是她独创的。

但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在于抢先占领市场。

当别人想到时,他们已经发展到别的地方了,势不可挡的情况下可不是自家能拔得头筹嘛。

如今阳哥儿做海运,这海螺不起眼,比不得大虾螃蟹和海鱼值钱,不过量多了也能有几分利。

海螺运来这头,怪味笋销到海边去,这样两头抓,徐丹就不相信 没有利润可言。

“丹娘,你真是我的宝。”周勤听完徐丹的分析直接将人抱了个满怀,一连嘬了她脸颊好几口。

徐丹面无表情任由周勤像个傻瓜一样兴奋了大半天。

周勤见徐丹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有些憨傻了,尴尬挠挠头问道:“丹娘,那我要不要去县城找阳哥儿商量一趟。”

徐丹不答反问道:“周大哥觉得呢?”

周勤想了想才开口道:“还是先去找刘家问问对海螺是什么看法,他们这头愿意尝试才好跟阳哥儿定下量来。不过刘家想来也是要先尝试一二,看看食客喜不喜欢这海螺的味道才能决定的。”

徐丹点点,用指甲挠他手掌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怪味笋海边能不能接受也需要时间,不过阳哥儿既说海边少田地,我们也可以拿笋干和干菌子过去那边试试。这些东西好存放,说不定人家稀罕呢。”

徐丹笑了笑,亲他一口称赞道:“周大哥好厉害,这么一会便想通了。”

周勤将她的一缕青丝放在手中把玩,宠溺道:“再厉害也是你的。”

两人亲昵的窝在一起,就这么静静待着也觉得很温馨幸福。

周勤次日便上刘家拜访去了,刘家却说来得正巧,他们也有事刚想去找周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