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枝看着篮子里剩的饼,把想法跟乔子军说:“你明天去问问裴言,有没有火炉子可以热饼。”
这估计又得要本钱,乔子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好。”
乔兮枝继续道:“从明天起,我们开始搞试吃。”
这是后世最常见的食物营销手段,让顾客先尝一小点,也是一种“安利”,能大大提高销售量。
乔子军不明所以:“试吃?”
乔兮枝嗯了一声:“对,试吃,拿出一个饼切出一小点让客人先尝尝,他要是喜欢就会买,要是不喜欢也不强求他买。”
乔子军恍然大悟,这法子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还是有所顾虑:“这要是吃的人多又都不买怎么办?”
不就血亏了?
乔兮枝笑了笑:“每个人只能试吃一次,给的试吃量很少,一个饼能分给几十个人试吃,而且我相信绝对会有人买。”
“行,明天我就跟裴言说。”乔子军被说服。
乔兮枝又嘱咐道:“每人只有一次试吃机会,试过一次就不要再给了。”
以免一些爱占小便宜的人一直试吃。
兄妹俩商量好对策后,乔子军直接去地里干活去了,乔兮枝准备给许家送点饼去。
结果还没出门,乔子安开始大叫:“啊!兔子——”
乔兮枝转过头,那只前不久还乖顺待在地上任人摸毛的小白兔,突然释放出天性,到处乱窜。
咻地一下跑到梧桐树下,咻地一下跑到角落里,再咻地一下往院门口跑。
把“动如脱兔”这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乔子军才出去不久,院门半遮半掩。
乔兮枝迅速反应过来,迈腿快跑过去,两扇灰旧的木门合上,小兔子一头撞了上去。
“砰——”
一声不重不轻的响,合上的门也咯吱响了几声。
小兔子跌落在地滚了一圈,雪白的绒毛上沾了大片大片的灰。
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纯白兔成了灰白相间的杂毛兔。
乔兮枝瞅了两眼,没嫌弃,走过去抱它,这会儿倒是老实了,任由她抱。
愣住的乔子安回过神,提着小短腿跑过去。
“三姐,它不听话,乱跑!变成脏兔子了……好难看……”乔子安不满地告状。
好好的小白兔不当,非要当杂毛兔。
好丑!一点也不可爱了!
乔兮枝浅笑着:“安安离远一点,三姐给小兔子拍拍灰。”
乔子安乖巧地走远了些。
乔兮枝伸手给小兔子拍灰,没敢用大力,怕拍疼它又要闹。
她边拍灰边低着头跟小兔子对话,语气温柔:“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我就把让爷爷给你编个笼子。”
笼子限制自由,在乔家又何尝不是。
如果兔子是她自己抓的,说定就放了,但是偏偏是许墨送的,怎么能随意放了?
乔兮枝嗓音很软:“你本来应该成为盘中餐,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让你好好活着,不要再乱跑哦。”
“麻辣兔头,红烧兔腿,清炖兔肉……”她阴森森地报了几个菜名,以示恐吓。
“灰白杂毛兔”好像能听懂似地,在乔兮枝怀里缩了一下。
乔子安干巴巴道:“三姐……小兔子听不懂你说话的。”
他听到那几个菜名完全没有吃兔子的想法,怕乔兮枝真要吃兔子,才干巴巴插了一句。
“这样啊,”乔兮枝道,“那三姐不跟它说了。”
“灰白杂毛兔”在乔兮枝不懈努力下,终于变回了原来雪白纯毛兔。
乔兮枝出门送饼前还叮嘱乔子安要关好门,免得小兔子又跑了。
*
乔兮枝到许家的时候是孟秋芸开的门。
老太太一看到是她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小丫头,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许墨跟乔兮枝被村子里的人嚼舌根子,孟秋芸哪能不知道?
许墨躲着乔兮枝的那段时间,孟秋芸能明显察觉到他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淡了。
不仅摆着一张冰块脸,连说话都是那种,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
她以为两人应该是闹掰了,才导致许墨情绪低落,可乔兮枝今天又来了。
哦对,前几天许墨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孟秋芸就觉得肯定是他自己想通了。
人生嘛,总有许许多多的过客。
前几天还是好朋友,说不定过几天就疏离了。
原来是两人又和好了。
其实村子里说的那些“谣言”,孟秋芸也不是没想过。
这小丫头要是真能跟小墨好上,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她看得出来,乔兮枝对许墨并没有那种感情,她一直都很坦荡。
至于许墨对乔兮枝是哪种感情,孟秋芸暂时还没看出来。
“孟奶奶,给您送的吃食。”乔兮枝直接把竹篮子提了过来,里面装了六个肉饼六个葱油饼。
孟秋芸笑着接过篮子,掀开布一看,得有十来个吧,这也太多了。
她拿了几个,把剩下的饼和篮子推了回去:“不用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乔兮枝提起兔子:“许墨今天抓了一只兔子,孟奶奶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二话不说把兔子给了我,我连他兔子都收了,不过是几个饼而已您都不愿收。”
乔兮枝说着,慢慢垂下头,看起来有几分沮丧。
怕破坏她和许墨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关系,孟秋芸也不再婉拒。
“小丫头,你们家怎么老有这些个细粮?”孟秋芸好奇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乔兮枝一时不知当讲不当讲,顿了几秒。
一道熟悉又冷冽的声音打破局面:“奶奶,我回来了。”
乔兮枝转过身,穿着补丁破褂子的少年已经立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许墨很平静地冲她颔首,代替了喊她。
孟秋芸笑道:“小墨回来了,小丫头又来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许墨淡淡地看着乔兮枝,她背着孟秋芸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看口型是——兔子。
许墨能明白她意思,他给她送兔子,她给他送吃的。
“嗯。”他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应孟秋芸还是乔兮枝,也许两个都有。
直到他慢慢走近。
乔兮枝忽然有种错觉,这少年好像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