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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屋里看账本呢。”谭摘星劈着柴火,一脸郁色。

“前几年咱镖局赚的,全都没了。还倒欠了一百多两。要不是这次咱带了三个商贾,赚了点银子回,这账都填不上。”

谈论起魏、马、孔三人,谭摘星的神情更是烦躁。

“说起那三个商贾,我就来气。这几个人入了渝州城,就满世界嚷嚷,说咱镖局在路上亏待了他们。”

“吵闹着说龙门镖局仗着自己武功高,在路上没少给他们罪受。还叫渝州城的富户们,想要走镖时,都别找咱。”

“你听听!这像什么话?”

“要是没我们,就凭他们三个,还想从梧州城全须全尾地回渝州?”

“呸!”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谭青青瞧着谭摘星还在生气,便在旁边挑了个斧头,也加入到了劈柴的行列。

劈柴这种活,干多了,也是有巧劲的。一般都从小头劈起,一斧头砍下去,劈到柴火五分之四的位置,用手把斧柄轻轻一转,柴火的两端就轻松地分开了,用不了太大的力。

而谭家经常干这个,又是武学世家,那就更不必说了。

才不过半伙儿的功夫,旁边就堆放了许多已经劈好的柴火。

谭青青边砍着柴,边安慰谭摘星。

“哎呀,商人重利。嘴长他们身上,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呗。反正渝州城,咱龙门镖局一家独大。那些人不找咱,也再找不到第二家呀。”

有了谭青青的加入,这批柴火更快就搞完了。

谭摘星把散落在地上的柴,全都搬到墙边上,一摞摞地堆放好。然后再搞了张大油布,在柴火堆上罩着。避免落雨淋湿了柴。

干完活,谭摘星才有空带谭青青在镖局里四处逛。

“虽说如此,可我就是生气。”

她在那儿撅着小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伯和我爹最看重的就是镖局的名声。你说我们又没让他少条胳膊,少块肉的。也是按照合契,按照规矩办事。其他人都好好地,怎就他们这么多事儿!”

谭摘星在这边骂骂咧咧。

谭青青却是趁机,赶紧扫了眼镖局的布局。

说实话,龙门镖局占地面积还不小。

有三间主屋,七八间侧屋,一间灶房,一间柴房,一间库房,两个茅厕。以及前院后院两个院子。

前院放着武器架子。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用来练武的兵器。

后院嘛,便是杂耍和休息的处所。

整个镖局看一圈下来,还挺大。就是院子里住的都是镖师汉子,像谭摘星和陈花这样的小姑娘,常年待在这地方肯定是不合适的。

不过二伯也早就给谭摘星在外头整了个小院子,也在渝州城西门口,跟谭青青的小院子并排挨着。

想起自己的资产,谭青青便忍不住怂恿谭摘星一起,跟自己去西城口,看看院子先。

“你爹和我爹不是给咱置办了个两个小院子?都三年没碰过了,屋子里肯定沾了不少灰。走,要不咱现在看看去?”

渝州城内,鲜少有女子还未出嫁,就能弄到自个儿的院子单住的。

毕竟渝州城是大城,每日削尖脑袋想要入城的农户,都是上百户。

一般的贫民,光是入城找个能躺着的地儿,都不容易。

更不要说,花几百两银子,去买房买院子了。

谭青青那院子,似乎当初买下来的时候也不便宜。

据说是二百八十两。这地契嘛,因为比较贵重,他们回罗河村老家时,便没带在身。

谭摘星的便交由了大姑保管。

谭青青的这份,便是交给了沈梅兰。

当然了,论富足,他们谭家那是肯定比不上陶府的。

毕竟陶府是一整个七进七出的大院子,除了抄手游廊外,还有暖阁和抱夏。

而抄手游廊内外侧,除了各式的厢房外,还有不少珍贵的绿植,太湖石,小桥流水和小桥流水内不住游动着的锦鲤。

夏天的时候,人就可以坐在抄手游廊上,观看院内的景致。再瞧着下人将冷水,引上屋檐,再从屋檐泼洒下来,形成天然的凉意,以来避暑。

岂止一个“绝”字能涵盖?

谭家自然是比不上陶府啦。

谭家人没钱买大院子,便只能在渝州城零零散散地购置自家能住的小院落。

虽然谭家人都集中在西城口。但有的时候,也没条件正好就买到相邻的。

所以谭家人还时常会出现,要拜访谁,一天要走好几条街的情况。

既然五妹想去看院子,谭摘星又正好没事,她便点头答应。

“那走吧?反正渝州城基本也算是咱的地盘。正好咱也很多年没回来了,也该让老朋友知道,我们已经回渝州城了!对他们来说,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惊喜吧?”

谭青青内心哈了一下。

惊吓还差不多。

二人手牵着手,到了自个儿名下的院子。

还没进门呢,就瞧着大门是敞开着的。

谭青青正奇怪,她这院子三年都未曾有人入住了。院子里应该是没有人才对,岂料大门敞开不说,里头还燃着油灯?

“谁呀?”里面的人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出声问。

谭青青听到这声音,反倒是放宽了心。

“是我。”谭青青应着。

于是里头立即急匆匆走出来人,细眼一瞧,果然是陈安。

陈安手里还拖着几卷稿纸,不知是正在抄录什么东西,还是在干些别的。总之他见到谭青青后,就立即把稿纸藏在了身后,并道:

“原来是青青姐。”

他有些忐忑不安,“你被陶夫人接的急,没说我们怎么安排。谭大伯伯就做主,让我们三个来你这小院子住下。我们刚把你这院子清扫打理完没多久,你便回了。”

“嗯。”谭青青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手上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

谭青青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陈安经不住谭青青的眼神压迫,只得告饶,“是抄录的四书五经。”

“我原本是想给陈石抄录一份,以免青青姐再花钱买。在船上的两月,我已经抄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装帧。”

“但两位谭伯伯说,谭家的,沈家的,陶家的,还有我们,都要去沈府读书。所以我想着,再多誊抄几份。以免镖局再多花这些冤枉钱。”

什么?

他们都要去读书?

这下谭谭摘星可就不干了,“读书是男孩子的事,我和青青是女孩子,就不用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