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程虎来到镇上后，才得知孙老爷被府城来的人给抓走了，连带着下人都被绑走的。
要不是还等着程虎结账，小二定会一口痰吐到程虎脸上，尽给他们惹事。
在小二这里没打听到有用的东西，程虎头一回去女学找程锦婳。
“锦婳，你可听到什么消息？孙老爷在客栈住的好好的，咋会惹了府城的人？”
来到程锦婳的住处，程虎急声问道。
“爹问我这个，我咋清楚？”
程锦婳恼羞的扯着帕子，想到自己去街上买东西，那孙老爷竟然还打她的主意，心里便暗骂被抓走了弄死才好呢。
可事关程虎，程锦婳虽然厌恶孙老爷，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免得自己被牵连。
“听同窗说，是知府夫人派的人，爹你这次该不会惹上麻烦了吧？”
程虎的心又是一跳，有些事他没有证据，但心里也有所猜测。
如今听闻孙老爷是惹恼了知府夫人，不由得背后发凉。
“你最近在女学安生些，少打听外面的事，爹自有主张。”
心里害怕，但程虎心存侥幸，也不想吓着程锦婳，便没有和她说太多。
见程虎这般淡定，程锦婳倒是没有怀疑，又从程虎这里要了些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整个女学，除了杨姗姗有个会做生意的哥哥又惯着她，其他人即便是大家出身，也鲜少有程锦婳这般零用钱充足的。
这也是程锦婳虽然是农女，却能在女学里抬起头来，还有几个拥护者的原因。
任何时候，银子都是好用的，哪怕不能笼络所有人，也可以收买一部分人心。
对于程虎没再回村的事，程宁也猜到他是急着回府城，便没有再关注。
作坊那边在加工加点的赶货，家里头买来的几十个下人也在赶工做香胰子。
除了最关键的步骤掌握在自家人手里，其他的事都可以让下人完成，出成品的速度明显加快。
但程桃花和三房那边也依旧在做着，无非是给些工钱，赚大头的还是程宁，自然不会断了他们的财路。
“二丫，少东家给你回信了，还给你带了不礼物。”
“容我先喝口茶润润喉，再和你说生意上的事。”
杨无冬也学起了杨耀祖，走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程宁这报道。
在福宁镇能运走的无非是些土特产，却没有多少特色，最多也就赚些盘缠银子。
可程宁这里的货，绝对能大赚一笔，对待小财神自然要热忱些。
“……”程宁。
一个个平日里看着都是公子哥，可每次跑商回来都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劫了呢。
默默的将一壶茶推到杨无冬面前，这是每次见杨耀祖猛灌茶水的习惯。
邵紫姗的信先是问好和简单的说了一下她的近况，后面则是说的升以上的事。
硬糖作坊的事，邵紫姗没瞒着邵家，也因为这个大进项，让邵紫姗母女在邵家的日子更好过些，甚至她的渣爹给她看的婚事也稍微上点档次。
当然，邵渣爹看着入账的银子，已经不急于给邵紫姗安排联姻，这才是邵紫姗愿意提供银子的原因。
但珍珠生意的事，邵紫姗不打算插手，免得京城那边留意杨无冬的举动。
只是在心中，邵紫姗问程宁要一盒祛疤的药，只说有妙用。
“你何时再出发？”程宁收起信问道。
“下个月月中吧。”
杨无冬顿了下，道：“干我们这行的，每次出行前都要休息好，这样才能保证出行顺利。”
“嗯。”
程宁点头，见杨无冬的视线落在点心上，又往他身边推了推，才道：“少东家让我给她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你记得来拿。这东西要单独交给少东家，不能过任何人的手，路上也不能有外人接触。”
祛疤药的作用只有一个，程宁怕有人动手脚，届时会害惨了邵紫姗不说，程宁这个提供者以及杨无冬这送货的人都要受牵连。
闻言，杨无冬重重的点头，并不问是何物。
“这是珍珠的尾款，你这里还有多少，还有那贝壳珍珠，我全都要了。银子若不够的话，只能等卖完再给你补齐了。”
提到生意，杨无冬免不了脸红。
干跑商这行也有赊货的时候，但都是合作多年的老主顾，且数额不会超过半数，银两的数目也不会太大。
倒是和程宁这边，就算论杨三娘那边的关系，大家也不过才认识近一年，着实是不该。
“杨大哥的为人我信得过，且先这般办着。不过我也有点事想托付杨大哥……”
程宁倾身，小声的说出自己想要杨无冬帮忙的事。
“这个事，只要花银子就能办好。不过二丫你每年花银子养活这么一大批人，只为收点消息，有点不大划算，倒不如想要买消息的时候直接交易。”
杨无冬听完后，给出建议。
程宁却摇头道：“我想要的消息太杂，用不到的时候，花出去的银子就当打水漂了。可用得到的时候，必须保证消息是真的，而且更精确、更独家。”
杨无冬神色略显复杂的看了程宁一眼，有些看不懂这个小丫头想干什么，却还是点头表示会帮她办好。
直到十数年后，秦国最大的丐帮成立，程宁这个从不露面的丐帮帮主手握整个秦国的消息来源时，杨无冬才知道是他的目光太短浅了，更小看了乞丐的能力。
其实也不是没人打过乞丐的主意，只是这天下的乞丐太多，多少人能舍得长期去供养他们，却不让其为自己做更多的事？
送走杨无冬，程宁还没转身进大门，便看到绣娘红姐拽着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程大丫往这边跑。
面色微冷，程宁无视红姐，扶着程大丫让她做深呼吸来缓解不适。
“杨公子呢？”
“程大丫，你妹妹就是这么待客的吗？连句话都不会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红姐追问了好几句杨无冬在哪，可程宁一个字都懒得回她，便气的口不择言。
程大丫缓了一会儿，面色还有些苍白，总算能直的起腰来。
“客？我们家可不接待只会追在男人身后倒贴的女人，毕竟女子的声誉最重要！”
“我大姐是绣坊的学徒不假，却不是你一个小小绣娘的丫头，由不得你对她呼来喝去！”
冰冷的目光射向红姐，见对方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程宁顿觉无趣的很，厌烦的道：“我家不欢迎你，以后除非杨大哥带着进门，否则请别再来给我们添堵，你自己也落个没脸。”
红姐脸皮发烫，恼怒的威胁道：“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姐姐和妹妹在绣坊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