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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凯旋而归,宫中自是要设宴宴请立了军功的一些兵将,这是一场武将们的盛宴,文臣只有憋屈和奉承的份儿,否则被揍了都只能捏着鼻子认倒霉,甚至是被罚也说不定。

程宁作为皇后亦要出席,也会邀请一众女眷,自然还是武将的家眷被追捧。

“皇后娘娘仁心,此刻咱们在这欣赏歌舞,有美酒佳肴,城外的将士们不当值的亦是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当值的将士也不用眼馋,等他们下了值,也是同样的待遇,当真是不成有过的待遇。”

“将士们心里热乎着,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厚爱,感恩戴德。妾身在这里敬皇后娘娘一杯,谢谢您让妾身明白,女人即便操持在后宅的一方天地,亦不是只懂得勾心斗角,能心怀大义。”

安王父子战功赫赫,安王妃自然是今日宴请中的主角。

且安王妃的身份,即便是没有今日的荣耀,依旧是任何一场宫宴上不能被逾越的贵客。

“安王妃客气了,本宫不过是凭心做事。男人抛头颅洒热血,换得江山稳固,才有你我安乐的生活。但女人操持庶务,平民百姓家更是耕田、织布不落,谁敢说女子没有苦劳?”

“只叹,这世道对女子有诸多束缚。本宫也曾听闻过已故风夫人的事迹,对待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甚是敬佩,当真是我等楷模。”

程宁遥遥举杯,故意感叹了这么一句,却也说的是真心话。

当年风家在边关被困,风夫人已经是待产的日子,却还是坚持为大军调动粮草等事宜,堪称是军师也不为过。

其实风夫人是将门出身,曾女扮男装参加过许多次战役,也立过战功。

但这次保住了风家君,稳住了边关,风夫人却在生产时殒命,风陌也因此成为风家唯一的血脉。

安王妃叹道:“妾身也记得风夫人的英姿,那般飒爽的女子,虽红颜薄命,却真真让人难以忘怀。”

“妾身不敬,今儿想在这样的日子敬风夫人一杯,还望皇后娘娘恩准。”

与程宁接触的次数不少,安王妃已经猜到程宁是要有什么动作,故而顺着她的意思道。

其他官眷虽猜不透,却也隐隐察觉到什么,竟是没人吭声。

女子的地位若能提高,于他们这些正室是有利的,尤其是他们大多都有嫡女,谁不愿自己的孩子日子过的轻松、顺意?

倒是那几位和亲公主,在宴会上像是透明人一般。

除最开始程宁客气的与他们打个招呼,便不再与他们说话,也没人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卡泽倒是能沉得住气,尤其是听到程宁围绕着风夫人的话题后,更是有冲劲儿,恨不能现在就提出想做女使臣。

完颜公主的视线一直纵观全局,最后将目光落在安王妃身上,似乎只有这一位能与皇后娘娘说上话。

且安王府又战功赫赫,若是能……

不知想到什么,完颜公主到了唇边的酒杯顿了下,最终也没有品尝一口。

身为东道主的程宁,因身份的悬殊,更多的是享受恭维的待遇,但也要考虑时事而给一些臣子夫人脸面,一场宴会下来演技又有所增加,自然也附带了不少隐藏的信息给众人。

倒是那些外族的公主,因程宁的态度而没人去寒暄,但也不乏打量之人,至于留下什么印象便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宴会结束后,程宁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洗漱,实在是端坐了一晚上累的很,需要解乏。

但程宁也不忘命人给秦灿准备醒酒汤,皇帝喝的再多,第二日该有的朝会也不能免了。

“让小厨房准备了清淡的宵夜,一会用些再睡。”

看着时辰,程宁也很无奈,晚睡的危害不用说。

可秦灿纵然在宴会上一半喝的是酒,一半喝的是水,肚子里怕是也没有什么能扛饿的东西,少吃些总比后半夜饿醒了的好。

“还是你有心,早早的吩咐人将我的酒换成了温水,否则这一晚上敬酒,非得被那些武将喝的头疼不可。”

“离开的时候,不少武将看朕的眼神都不同,估计回去后练酒量的人不在少数。”

秦灿微醺,他的酒量也是硬生生练出来的,就怕必要的场合喝酒误事。

但对于喝酒,秦灿没什么兴趣,浅酌尚可。

“那可是好事,喝酒的人多了,就能带动经济效益,收税又能让国库充实些,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程宁纯属玩笑,指着几个武将能喝多少酒?

然而程宁不会知道,她这玩笑会成真,也不知是怎么传出的谣言,帝后喜欢真汉子,尤其是千杯不醉之辈。

于是,不论是从武之人,还是平民百姓,但凡想走和仕途的都会先练酒量,以保证酒品。

当然,也间接的导致了商户为了结交权贵而练酒量,送好酒。

因果循环,最后百姓中酒量也大幅提升,想要在酒桌上不输的难看,那就得练出酒量来。

今日着实是有些累了,宵夜后两人坐着说了一盏茶功夫的话,怕直接睡了会积食。

“以前没有想那么多,今日给将士们赏酒菜,得到的回应让我震撼。”

“仔细想想,他们在前线能吃饱穿暖都是朝廷军需充足,经过的各道没有克扣。但上阵杀敌,最是需要力气的,尤其是和游牧民族对战,咱们的将士鲜少吃肉,身体状态明显不如。”

喝着消食的汤,程宁说了今儿的感悟。

“我在军队待过一年,明白你所说的将士之苦。只是将士太多,朝廷纵然是盛世,也难以做到让将士顿顿有肉。”

“甚至历朝军队中,很多将士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只能吃五分饱,这也是在乱世中将士们会扮成胡子去劫杀的缘故。”

秦灿知道的更多,却也有心无力。

程宁拧眉,问道:“战事并非年年有,难道不曾考虑过以兵养战吗?”

“……”秦灿示意程宁继续说。

“每年都有新兵操练,老兵在退役之前,很多时候都是闲置的,或是被打发回乡,其实他们才是战场的主力。”

“若是能够规定,男儿在多少岁的时候参加征兵,在多少岁的时候退伍,这样便可以保证在战事起的时候,没有不曾操练过的新兵……”

程宁将现代的服役的一些情况说与秦灿听,但她了解的不是太全面,只能尽力去影响秦灿的想法,或者说让他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关键时刻或许就能采纳。

“无战时分批屯田,自给自足。有战时,召必回!”

秦灿重复着这句话,忽然起身道:“你先休息,朕……”

“这个时候皇上打算召见谁入宫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