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结束后,也就正式开学了。
鉴于老吴去年一年优异的表现,这群学生自然还是由他来带最后一年。
至于别的班级,班主任大多数都换了。
具体哪班的班主任换了,清染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但她知道三班的班主任是换了。
孙柠栀由于资历不够,到底没有跟着她那班的学生一起升高三。
李清墨还是那副模样,他很无所谓,反正无论谁是他班主任都一样,他永远都是班级里最靓的那个刺头。
高三一班也替换掉了不少学生,很多成绩严重下滑的都被踢出了一班。
比如黄千愈和她的那几个小姐妹,一半以上就没在一班了,黄千愈的同桌楚容因为成绩保持的不错,还在一班。
叶筝也还在高三一班,竞赛结束之后,在听说清染她们得了保送名额之后。
叶筝哭得那叫一个惨,她愤恨之余几乎把李清染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那架势,就好像她去参赛,就一定能拿一个保送名额回来一样。
有走的,就有替补的学生,高三一班这次也替不过来许多生的面孔。
听说梁帆也想来一班,但是鉴于他之前的种种恶劣行为,老吴竭力不同意,这才作罢。
刚开学,谢映安就开始继续请假了,这次请假的原因是因为他爷爷生病了。
古稀之年,尚且不服老的老头,在到底输给了突然变凉的天气。
谢映安就算没来上课,清染旁边的那个位置也是没人坐的,阮软这次也没跟温时宜做同桌了,而是被安排在了清染前面的位置跟楚容做起了同桌。
用老吴的话说就是,保送生拼劲肯定会大不如从前,阮软还得换一个足够自律的同桌。
郑春茗和李策虽然还在一班,但两人也不是同桌了。
清染后面的位置也换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高三是真正需要拼搏的最后一年了,也不知道是谁在黑板旁边挂了一个高考倒计时的天数提醒牌,每天翻动一页,以此来激励他们。
有些同学是真的被激励到了,但还有些同学依旧是不觉死的鬼。
事实证明,老吴有些判断有时候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比如阮软就是个例外,楚容的自我控制能力显然不如清染,于是她很快就被拉进了阮软的八卦小队伍里。
跟着好学生可以变好,也可以变得不是那么好。
楚容跟黄千愈坐同桌的时候,大部分间都被黄千愈指挥来指挥去,跟阮软做同桌后,她就放开了很多,言谈举止间也没那么战战兢兢了。
黄千愈是不想离开一班的,她的暗恋还没见成果,怎么会甘心离开一班?
奈何老吴立场坚定,一口咬定了学校的规定就是这样,任凭黄爸过来说什么都没用。
开学第一天,班级风平浪静。
清染在竞赛过后有些散漫的情绪,在班级里有些紧张学习氛围之下,也徒然被拉紧了些。
高一的许多新生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校庆那天在台上唱江南小曲的小姐姐,就是高三一班的学姐。
这几天,高三一班的教室外,来来往往的黑脸少年就没断过。
军训时连续出了半个月的大太阳,可把那些少年晒得黝黑黝黑的。
午间休息时间,阮软倒着坐在座位上,面向清染。
她手里拿着一支笔在草稿纸上乱戳,嘴里唉声叹气:“来了那么多小学弟,就没一个好看的,唉~废了!”
颜控的世界,无论走到哪里看得都是一张脸。
那些小学弟在教室外你来我往并不低调,清染也看到了好几个上蹿下跳的,极具青春活力。
“还行吧,”她说:“就是军训被晒得黑了些。”
有几个五官的颜值还是在线的。
“是还不错,”那几个大男孩儿的长相,阮软其实也是认可的:“就是有安哥和季神的珠玉在前……”
阮软一句话还没说完,老吴就带着一个少年从前门处往教室的方向走。
即使上了高三,阮软害怕老师的本性依旧不变,余下没说完的话她咽回了肚子里,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正襟危坐。
其速度之快,一看就是练出来了。
盛夏已过,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
透过教室的玻璃,可以看到着一身黑衣的少年跟老吴错开了至少五步的距离,少年身高腿长,如同一个行走的衣服架子。
只是他头上戴着一顶黑帽,帽沿下拉,再加上他这会微微低着头走路,五官却是看不清的。
清染觉得那个少年跟季神很像,转头又挥散脑海里荒唐的想法。
季神早在他高二就被保送了b大,就算b大现在还没开学,人家季神今年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了。
阮软倚在清染的桌子上,她没回过头,小声说道:“染染,你有没有觉得老吴带过来的那个人有点眼熟?”
答案就在眼前,教室内很安静,班级内好奇的视线纷纷落在门口那个黑衣少年身上。
少年并未跟着老吴一起走进教室,他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老吴也不勉强,他站在讲台上,眼角笑出了一堆鱼尾纹,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给你介绍一个新的同学……”
清染抬眸有几分好奇的看着教室门外的少年,少年似有所觉,也抬头向清染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视线隔空撞上。
黑色的棒球遮住了少年光洁的额头,只露出他熟悉的眉眼,丹凤眼、羽玉眉、英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
果然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季神。
接下来老吴说的话,清染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即使是看到清染,少年茶色眼眸也无一丝情绪波动,他就静静的站在教室门外,仿似与周围格格不入。
一些不合时宜的记忆突然强行穿插进清染脑海里。
不同的场景下,少年茶色眼眸里是无边的深渊地狱,他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清染忍着头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侧耳去听。
他说:“你……这般努力,摆脱命运了吗?”
说这话时,他嘶哑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一丝期待。
没有回答,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
少年本就没有光的茶眸,似乎更黯淡了些。
清染只觉得头痛,痛得有些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