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其实并不苦,萧天爱一口闷干,冬灵及时送上蜜饯,酸甜的味道,顿时压下药味儿,满足的眯起眼睛,像是吃饱了的猫儿似的!
沈氏从老夫人那儿回来,脸色阴沉,看到女儿的一瞬间,马上压下心中的烦躁,露出笑意:“女儿呀,今天觉得怎样啦?”
“很好啊,娘亲不用担心!”
古代礼数很多,尤其是勋贵家族,子女见到父母,是要行礼的,萧天爱站起来,还没行礼,就被沈氏扶着啦,拉着她坐下,看她脸色还好,放心一些!
只是这口气话没来得及松开,萧天爱突然脸色涨红,扶额趴在桌子上,面带痛苦!
“爱爱,你怎么样了?来人啊,快请大夫,扶小姐回屋!”
满院子丫鬟都吓坏了,有人去喊人,有人送她回屋,慌而不乱,整个侯府都被惊动了!
萧天爱躺在榻上,已经想到问题出在哪儿了,补药的药效被吸收,没有收敛好,散在全身,所以看着像发烧,其实她并没有感觉不舒服!
沈氏摸着她的额头,烫手的很,再也忍不住哭起来:“女儿呀,你坚持住,娘请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啊!”
萧滨和弟弟天洛也敢来了,被她的样子吓够呛:“昨天还好好的,咋又这么严重呢?”
萧滨急的团团转,“实在不行,我去求大哥进宫,找太医院的院使张大人来看看!”
沈氏怒目瞪着他:“今早上,母亲还说爱爱是装病呢,阴阳怪气的敲打我呢,说我溺爱女儿,将来难嫁人,他们一个个的都见不到爱爱好,谁会真心帮你呀!
早说让你谋个差事儿,结交些人脉,你不当回事儿,现在后悔了吧!
你又没有继承爵位,谁会把你放在眼里呢!”
萧滨长叹一声,被她骂的抬不起头来,他性格懒散,文武都不擅长,又厌烦朝中的勾心斗角,守着太太孩子,安稳度日,以为有侯府的庇护,他做个富贵闲人就好了!
谁想到,女儿一出事,府里处处靠不上,母亲不上心,兄长怕府里名声有损,不肯报官寻找,太太难免有怨气!
“他要是继承爵位,会娶了你这个没教养的商女吗?
谁家媳妇儿跟丈夫自顶嘴的?三从四德沈家没教导你的吗?
我侯府的嫡子,还轮不到你嫌弃!”
一道威严洪亮的声音传来,侯府老夫人拄着一人高的拐杖,走了进来,一双三角眼,闪着锐利的光,冷冷扫了沈氏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沈氏心中憋屈,却不得不忍下来,婆母就是儿媳的天,教导训斥,媳妇儿只能受着,敢顶撞就是忤逆不孝!
屈膝行礼,道:“儿媳的错,惊扰了母亲,母亲说得对,是儿媳心急担心,失言了!
还求母亲开恩,请了张御医来,救救爱爱吧!”
只要她肯救爱爱,多少委屈她都能忍!
她这一房,虽是嫡子,却是次子,没有继承爵位,不能代表侯府去请御医的,只能老夫人和大房才有资格!
老夫人瞪她一眼,“张御医是院首,伺候的都是皇上和各宫娘娘,不是谁想请就请的来呢,先请府里惯用的大夫来看看!”
丫鬟搬来凳子,老夫人坐在塌边,看着肖爱爱通红的脸,眸光深沉,不知道想什么!
沈氏一颗心沉入谷底,她试都不肯试,这是不想欠了张院首这个人情!
萧滨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脚边:“母亲,求您去试一下,爱爱也是您的亲孙女呀,您就能看着她受苦不管的吗?”
老夫人怒道:“你是对老娘不满啊,爱爱生病,老娘也心疼,可院首又不是马上就能请来,老娘不是找了大夫来看了吗?
大夫还没说救不了呢,你就去耗费人情请人家来,院首的人情,是那么好欠的吗?
女孩子不能太娇气,都是你们给宠的,看看天蓝,嫡出大小姐,都没她这么折腾!”
萧天爱虽然发着烧,脑子却不糊涂,运转功法,吸收药力,此时看父母为她着急,这个所谓的祖母,又这么刻薄,心中怒极!
冲着沈氏伸手,“娘亲,我没事儿的,你别担心,不用请院首,一会儿就会好!
祖母说的很对,这不还没断气儿的吗?何须大动干戈?
这次要是给女儿用了人情,将来祖母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请得动人家?”
话是听着有理,只是怎么听着那么不入耳呢?
尤其是老夫人,脸色黑了几分,这是诅咒老娘生病啊?
“你看你教的好女儿,这是对老娘有意见?”
老夫人咬着牙,训斥萧滨!
萧天爱眼底厉色一闪,老乞婆,太可恶了,撑着身子想要起来,一手掐了大腿一下,眼泪扑簌簌落下来:“祖母,都是爱爱的错,你别骂父亲,是我说错了,我哪里敢诅咒祖母,愿意用我的性命,来换取祖母长命百岁呢!
我哪里说的不对了,让祖母误会,祖母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求您别骂父亲好不好?”
满屋子奴才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堵上耳朵,豪门内部交锋,最容易被迁怒的就是奴才们了!
沈氏也跟着哭,赶紧扶着她,“爱爱,你还病着呢,可不能哭,你爹没事儿,皮糙肉厚的,骂两句又不会少块儿肉!
当娘的教训儿子,谁也拦不住,你顾着自己的身子就好啊!”
“不,女儿心疼父亲,也是孝顺,爹爹疼爱女儿,女儿自然要加倍回报,否则枉为人子!”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人不疼爱孩子,不配得到孩子的孝顺了!
感谢那些抢走自己男朋友的白莲们,她深得其中之精髓,这些话,说的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表里表气的,一副伟大又甘愿牺牲自己的孝顺女儿的形象,顿时立起来了!
萧滨都感动了,这么孝顺懂事儿的女儿,他怎能不疼?
“爱爱,爹的好女儿,爹没事儿的,你别担心,哭坏了身子,爹也不活了!”
萧滨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连带着萧天洛也跟着哭,满屋子哭声震天响,老夫人脑仁一阵阵的疼,脸颊紧绷,他们这是逼着自己妥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