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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候回到府中,有些傻眼,早起出门好端端的,一天时间,老娘女儿都躺下了,难不成他出门是一年,不是一天。

侯夫人更是抱着他的胳膊大哭:“侯爷啊,大夫让天蓝准备后事,可怎么办才好?

天蓝早起出门,还好好的,咋就要准备后事儿了呢?

她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云海候心中烦躁:“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亏你是一家主母,你都乱了心思,这个家不是都乱套了吗?

大夫怎么说的?天蓝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你查清楚了吗?

老子摊上你这么个愚蠢妇人,造了什么孽!”

“宫里?对了,天爱说是太子打的天蓝,侯爷,你看这……”

换做别人,她还敢上门兴师问罪,可那是太子啊,又是未来的女婿,借她十个胆子,那也不敢呀!

云海候心中狂跳,太子打的?

这下可棘手了!

“来人,去把天爱请来,本候仔细问清楚!”

“回禀侯爷,二太太说,她顶撞了祖母,罪孽深重,和二小姐自罚去了祠堂,为老夫人祈福,为她们赎罪!”

“什么?乱了,全乱了,谁伺候的小姐,把她找来!

还有,派人去找二老爷,家里这么大的事儿,他跑哪儿去了?”

秋纹秋香,跪在云海候面前,战战兢兢说了宫里发生的事儿,听的云海候夫妻俩,脸色那叫一个精彩,都是心神大乱。

还真是太子打的,还有萧天爱的大胆,听得他们心都要从肚子里蹦出来了,下次说什么不让她进宫了,差点儿把天捅个窟窿!

宸贵妃都给得罪了,她是要把侯府连累死呀!

“小姐脸上的巴掌是怎么回事儿?”

云海候到底是男人,冷静许多,想起天蓝脸上的伤,有些疑惑,不是说太子只踹了一脚吗?

秋香道:“是二小姐打的,不知道大小姐跟她说什么了,二小姐很生气!”

“她居然敢打我女儿?不行,我找她算账去!”

侯夫人站起来,就要去找茬,标准的欺软怕硬!

“你给我回来!还嫌不够乱的吗?

现在最要紧的是天蓝的伤,大夫既然说了去找陈院首,这才是当务之急!

姐妹们拌嘴打闹,什么时候不能解决?”

侯夫人抹着眼泪,“陈院首在宫里呢,这么晚了,宫里也都落锁了,咱们能请得动吗?”

云海候脸色铁青,“派人去打探一下,陈院首今天当不当差!”

“不必了,我已经问清楚了,他今夜当值,在宫里呢!”

萧滨带着一身寒气,从门外走进来。

云海候顿时有了商议的人,“二弟,你说该怎么办?”

萧滨坐下,眼神冷如刀剑,刺的云海候脸皮发麻,“大哥还是先跟我说说,谁让我家爱爱给太子做妾的?”

云海候愕然,二弟对这个女儿有多宠爱,他最清楚,盯着侯夫人:“有这回事吗?刚你怎么不说?”

萧滨冷笑:“怕是没脸说吧!

侯府到了咱们这一代,富贵不缺,满城勋贵重臣,也算是数得上的人家,谁见了也都客气几分!

大哥犯不着巴结宫里,妄想更进一层!

老话常说,过犹不及,富贵有定数,强求只能招来灾祸!

今天我看在天蓝是大哥嫡亲的女儿,帮你一次,可谁要是害我女儿,别怪我不顾骨肉亲情!”

侯夫人不服:“太子选中了我家天蓝,这是我们的福气,怎么就是强行夺取了?

二弟,你要是找来陈院首,才是真的帮我女儿,否则别来说这些风凉话!”

萧滨被气乐了:“大嫂,你说这话心不亏?难道你为了争夺太子妃,什么都没做的吗?

要我跟你较真,彻查清楚?

人还没嫁过去呢,他就喊打喊杀的,这样的男人,别说太子,皇上老子都不嫁!

我帮你查到陈院首的行踪,不是帮忙的吗?

大嫂,别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大哥自己掂量着办,咱们各自成了家,你管你的妻女,我管我的,各自凭本事吧!”

云海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侯夫人,“你不张嘴,会死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那臭架子!

女儿要是有事儿,你也滚回娘家,老夫休了你这个蠢妇!”

“侯爷呀,你说这样的话,让妾身情可以堪,我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内宅……

侯夫人一听就好哭诉自己的辛苦,云海候一声冷喝:“再敢废话,现在就滚!”

哭声戛然而止,侯爷在气头上,真的是说到做到!

可惜儿子不在家,孤掌难鸣,只能看着二房嚣张!

侯夫人搅着帕子,呕的要死,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云海候徘徊一会儿,最终一咬牙:“备马车,进宫!”

“大半夜的,皇上能见咱们吗?”

随行伺候他的是府里的大管家,叫萧山的,今年四十出头,是府里几代老人了,他父亲就是上一任侯府管家,培养他当了管家,去庄子里养老了!

侯夫人不敢说话,萧山只好提醒一声!

“哎,总得去试试,天蓝要是真有个意外,太子担上一个杀妻的名声,皇上也得掂量掂量!”

云海候想的很透彻,毕竟萧天蓝是太子未过门的妻子,已经过了庚帖,就是皇家的媳妇儿了,真要是死了,他也敢求着皇帝,以太子妃的身份葬进皇家!

太子可就是二婚了,天下悠悠之口,皇上也堵不住!

云海候的马车,深夜出现在了皇宫门口,顿时被各大家族知道,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哪怕皇后下令封锁,可人多眼杂,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萧滨发完脾气,急匆匆去祠堂见妻女了!

他想着母女俩肯定凄凄惨惨,惨惨戚戚,抱在清冷幽森的祠堂里,瑟瑟发抖,可怜的跟寒风中的小乞丐似的!

脑补的自己都要哭了!

“爱爱呀,我可怜的爱爱,你可遭老罪了,爹来救你了,别怕啊……”

还没进祠堂门,萧滨就抹着眼睛嚎起来,眼泪都掉下来了!

萧天爱正和沈氏讲故事呢,什么《白蛇传》啦,《倩女幽魂》啦,《大话西游》啦,讲一夜都讲不完,谁让祠堂太无聊了呢!

又怕沈氏胡思乱想地瞎担心,从来都是她照顾自己,一片慈母心,萧天爱觉得,自己也该孝顺她呢,围着火盆子,丫鬟婆子坐一圈,烧些花生干果,边吃边听,清冷的祠堂,愣是跟茶话会似的!

萧滨嚎了一半儿,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精神焕发,热火朝天的架势,剩下的悲伤,直接给咽回去了!

沈氏抓了一把花生扔他:“吓死老娘了,正听到鬼母姥姥来抓小倩呢,你来这么一嗓子,渗不渗人呀!”

“什么小倩?太太,我可没找小姑娘啊,我对太太的真心,天地可鉴,敢对日月起誓……”

“好了,阿爹,换点儿新鲜说词儿,我都听腻了!

比如说,哎呦,娘子,今日漂亮如仙女呢,可有想念为夫啊?”

沈氏红了脸,伸手掐她:“打趣你爹娘,好没良心的小丫头!”

“爹爹救我,娘亲要大义灭亲了!”

萧滨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心中酸胀,满满的幸福感把他淹没,这样温馨幸福的家,才是他心灵最大的归处!

“你们没事儿就好,害我担心一路!”

老爷回来了,丫鬟婆子不能这么没规矩了,纷纷退下,留下空间给他们一家。

“外面怎么样了?”

萧天爱磕着瓜子问道。

“天蓝病重,大夫都治不了,得求陈院首出面,我查清楚陈院首今夜当值,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谁的女儿谁心疼,帮把手可以,指望我出人出力还不落好儿,你爹不是冤大头!

爱爱,你放心,爹爹拼了命,也不会让你给人做妾的!”

萧天爱抱着爹的胳膊狂撒娇:“谢谢爹爹,你是天下最好的爹爹了,爱你呦!”

萧滨脸红,女儿这么热情直白,老父亲的心都撑不住了,老脸乐成一朵花!

“嗯嗯,爹爹也爱你,只爱你啊……”

刚走进来的萧天洛,一脸的幽怨,爹爹,那我呢,我是捡来的吗?

您不爱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了吗?

沈氏也很高兴,女儿不愧是小棉袄,真会哄人!

回头看到儿子进来,愣了一下:“你来干嘛?”

萧天洛心中发苦:“我听说母亲和姐姐被罚,心里担心,来看看你们啊!

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了呢!”

话里带着点点幽怨,像是跟父母要糖吃而得不到的孩子呢!

沈氏撇嘴:“你从哪儿听来的?那是你娘自请处罚,可不是你祖母罚我!

回去吧,没你的事儿,你来也帮不上忙呢!”

萧天洛想哭,我这是被排挤在小家庭之外了吗?

幸好他有个贴心的姐姐,萧天爱招手道:“来了就别走了,好弟弟,知道惦记姐姐呢,不枉姐姐疼你!

零花钱给你加一百两!

今儿咱们一家团圆,就吃暖锅子吧!”

萧滨看了看祖宗牌位,“在这儿?不大合适吧?”

萧天爱抱着他的肩膀,哥俩好地劝着:“安啦,祖宗不会怪罪的!

他们老吃香烛,早吃腻了,说不定想换换口味呢!

暖锅子人人喜欢,祖宗也是人呐,不信爹爹等着,祖宗说不定给你托梦,让你烧一个暖锅子给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