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喝酒多,吃菜少,基本上不动筷子。
众人逐渐放浪形骸,唯独他,端坐如山,背脊格外挺直,冷漠孤傲,身边的人不自觉离着老远,萧天爱觉得他有些孤独寂寥,心中没来由一通,有些心疼他。
“陪我去净房吧,一晚上都不敢动呢!”
“走吧,我也想去,吃多了得排出来,才能有好身材!”
夏疏影笑的不行:“什么话你都敢说,还是不是女孩子啊?”
“你又不是我的相公,本仙女现在下凡尘,要接地气,无需注意形象,别人想听大实话,我还不说呢!”
两人走出大殿,宫中这一点儿不好,去净房要走老远,建造皇宫的人一点儿都不考虑人性,真当宫里人都是神仙,不拉不撒的吗?
怪不得宫中马桶多,实在是净房太远了,真的能拉裤子里呢!
夏疏影就是如此,顾不上形象,夹着腚走路呢,“怎么还没到呀?”
萧天爱觉得这样不行,路过一丛灌木,“要不,你去那里撒,我帮你放风。”
夏疏影实在憋不住了,犹豫点点头:“好吧,你可看好了,我的一世英名都在你手里了!”
“放心,我办事儿最靠谱!”
她刚看到一队侍卫走过去,今天除夕,宫中人手都在大殿,不会有人经过。
再说,黑布隆冬的,什么也看不清呀!
夏疏影解决完生理问题,浑身舒坦,整理好裙子,走出树丛,突然脚下被绊了一跤,栽倒在地上,“什么东西呀?”
仔细看了看,大声尖叫,在夜里传出去老远,马上有无数脚步涌过来,灯笼火把点燃四周:“什么人?”
萧天爱已经把她扶起来,赶紧道:“误会,我们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有谨忠伯的嫡女,她胆儿小,摔了一跤,吓着了!”
“不是,那里……,有死人呐!”
夏疏影指了指灌木丛,刚才绊了她一跤的,就是一条死人的腿,她还摸来着,才会吓的尖叫起来。
“什么?有死人!”
统领石鹏飞走出来,举着火把照亮,果然有一双死人腿,穿着绣花鞋,蓝色的绸缎衣衫,绣着精致的花纹。
“来人,抬出来!”
两个侍卫上前,拨开树丛,很快抬出来,居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戴着蓝宝石抹额,面容白皙,雍容富态,像是宫里的主子。
太阳穴被砸破,血流了一地,都快结冰了。
石鹏飞探了一下鼻子:“没呼吸了,不过还有皮肤柔软,还有温度,刚死不久!
派人去禀告皇上,此时非同小可。”
说完看向她们俩,目光锐利:“两位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夏疏影吓得发抖,萧天爱叹口气:“这是去净房的路,统领懂的啊,你脚下就是证据,一看便知!”
夏疏影脸红,趴在她身上,心中哀嚎,‘让我死了吧,没脸见人了!’
石鹏飞蹲下仔细看了看,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黑了脸!
站起来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两位先回大殿,待会儿会找你们问话,暂时不能离开。”
“好的,听你安排,那个,能派人送我去净房吗?她解决了,我还没来得及!”
石鹏飞腮帮子抖了抖,瞳孔收缩一下,小姐们怎么一点儿都不含蓄呀?
点了几个人:“保护好两位小姐。”
“谢谢啦!”
萧天爱面不改色,带着小姐们离开,夏疏影忘了恐惧,只剩下惊讶了,“真有你的,每次做事儿,都这么的……出人意料,居然让护卫保护咱们,亏你能想得出来。”
“哎,有没得良心?我为了谁呀,吃喝拉撒,谁能少得了?
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没看人家统领那脸色,黑的没眼看,幸亏你没给他留下一坨黄金,他不得气死了!”
“什么?哎呦,你闭嘴,不要说了,羞死人了!”
夏疏影捂着她的嘴,萧天爱惊呼:“你洗手没?离我远点,臭姑娘谁敢娶?”
跟着她们的护卫对视一眼,都忍着笑意,她们可真逗。
……
景佑帝发了好大的脾气,再次回到大殿,随行的还有无数护卫,围住了大殿。
众人惊讶,发生什么事儿了?
“宫中死了人,督察院,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你们尽快把凶手找出来,看看谁不在殿里,嫌疑最大!”
“什么?谁死了?”
底下人嗡嗡乱作一团,景佑帝挨个打量他们,没有制止。
姜公公回来,禀告:“启禀陛下,死者查清楚了,是静太妃!”
“静太妃?”
景佑帝也很意外,一个淡出权利圈子,留在宫中养老的太妃,谁会杀她?
宦官查了殿里的人,回禀:“淮南郡王世孙和温婕妤没在,奴才派人去找了。”
景佑帝脸色很不好看,一个是他的妃子,一个年轻外臣,一起失踪,这就耐人寻味了!
“快点儿找到人!”
刑部的捕快连夜被召进宫,这个除夕夜,怕是难以平静了。
萧天爱和夏疏影回来,众人齐刷刷看向她们,夏疏影下意识抖一下,熟练躲在萧天爱背后,她则道:“死者是我们去净房无意发现的,请皇上明察!”
“进来吧,刑部会查的。”
景佑帝没有怀疑她们,姜公公已经跟他说了经过,两个小姑娘,都不认识静太妃,怎么会杀她?
“邵爱卿,听说你家长子,破案很厉害,把他也叫进宫来,让他和刑部,共同破案。”
“臣遵旨!”
督察院邵督主,心中发苦,这个案子,涉及宫闱,可不好办啊!
皇上指名道姓,他也不敢抗旨。
刑部总捕头,是个中年汉子,黝黑的皮肤,满脸沟壑,犹如老农一般,走进大殿,双腿微抖,跪下行礼:“参见皇上,卑职张春来!”
“平身,放心大胆去做,御林军全力配合,尽快破案!”
石鹏飞跑进来:“皇上,淮南王世孙找到了!”
“哦,在哪里找到的?还不带上来!”
“这……”
石鹏飞有些为难,景佑帝怒道:“有话直说,朕又不是昏君,还能责罚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