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啸陷入纠结,气的想骂人,下意识征求小刘公公的意见。
“去雇佣农夫,别说皇上的身份,就说是路过的商人,老爷翻了车,出高价来救人。”
袁啸一想也对,附近就有小村子,相比去县城找县令来救,这个更快。
不顾身体受伤,亲自去找人,小刘公公留下来善后。
黑衣人的尸首一个都没留下,都被他们带走了,之前埋伏的痕迹也都销毁,这是一帮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
剩下的护卫调查一番,一无所获,神情萎靡。
不到一个时辰,袁啸带着人来了,村里的壮劳力都被找来,喧闹声一片,带着麻绳工具,下去救人。
只是他们看到这一段路,脸色大变,道:“诸位师傅,凶多吉少啊,悬崖底下是一道暗河,人要是落进去,即便不死,卷如地底下的河流,神仙都难活啊!”
“什么?怎么会这样?”
袁啸一张脸瞬间惨白,恨不得跟着赵无疆去了的好。
“那也得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关键时刻,小刘公公稳得住,迅速拿出决断来。
他们给的钱高,村民们自然没意见,花钱买个心安,也能理解。
悬崖比他们想象的更高,更险峻,耗费大半天时间,终于落到了崖底。
果然如村民所料,三丈宽的汹涌河流湍急而下,落入幽深的地下暗河,形成一道小型瀑布,两匹马身躯较大,被卡在乱石上,马车的残骸也在,唯独不见赵无疆。
袁啸跟着下来,噗通跪在地上,碎石划破膝盖,血流如注,却察觉不到痛,失声痛哭:“皇……,老爷啊,你就这么走了啊……”
“你们看,那里有东西。”
派人下去捡起来,是一片明黄色的布片,绣着龙型暗纹,袁啸攥在手里,浑身颤抖,再无侥幸心理,这是赵无疆的内衣,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无人敢穿这样的衣服。
“节哀吧。”
村民见识少,并不知道这是皇上专属,也没在意,对他们来讲,谁当皇帝都一样,更关心地里的收成。
夜幕降临,袁啸等人回到原地,没有离开,升起篝火,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皇上驾崩的消息怎么传回朝廷,该找谁出来主持大局,他们要怎么样保住族人性命,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小刘公公,你脑子最灵活,我等是没了主意,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袁啸没辙,以往看不上小刘公公,可此时不得不承认,耍心眼玩儿阴谋还得是人家这些个太监。
“咱家能有什么办法?袁统领,你要做好准备,这事儿还没玩,幕后之人得了消息,肯定要继续下一步的计划,这才是要人命的大事儿。
咱们又不能变一个皇上出来,瞒得过一时,瞒得过一世吗?”
小刘公公擦擦眼角,面色悲伤,皇上一走,他的处境也很艰难,以往那些对头能绕得过他吗?
“我等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怕的是朝中大乱,做了千古罪人。
肯定是四皇子一派下的手,皇上驾崩,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我们不能看着这等弑君之人登上帝位,咱们应该马上赶回宫中,找宰辅大人出面,揭穿四皇子的狼子野心,阻止他继位。”
袁啸左思右想,终于有了决定,其他护卫赞同,连夜找了马匹,带着找回来的衣襟,回洛城报信儿。
……
洛城今日格外的平静,四皇子比平时更谦逊低调,舒太妃更是安安分分,好些日子没作妖了。
姜公公和曼冬姑姑小心翼翼等了许久,舒太妃一直没报复上次骗她的事儿,不像是她的作风啊。
吴宰辅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已经开始培养接班人,打算等赵无疆回来,就乞骸骨,告老还乡了。
只是他的美好打算注定要落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已经袭来。
四皇子这些日子彻夜难眠,无数次被噩梦惊醒,计划已经开始了,剩下的只是等待结果。
可就是这个过程才是最煎熬的,从小知道赵无疆的强大,对他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甚至更甚于景佑帝,万一他逃过刺杀,多少人要掉脑袋的。
并不只是他,舒太妃,舒明康已经的夜不能寐,自然没心情作妖了。
终于等到一只信鸽飞入洛城,落入舒明康府里,不大一会儿,舒明康爆发出畅快的大笑声,“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舒家终于要崛起了,看谁敢拦我?”
亲自进宫,给四皇子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四皇子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死死抓着舅舅的手,再次确认:“真的吗?尸首呢?”
“这个……”
舒明康瞬间卡壳了,能杀他已经殊为不易,利用的是天然地理,想要找到尸首可不容易。
“没有尸首吗?舅舅怎么就确定他死了呢?
不行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赶紧派人去找啊。”
四皇子声音拔高,尖利刺耳,可见他心底的恐慌。
“四皇子,你听我说,人是肯定死了,除非他长了翅膀,任凭他武功盖世,那种局面之下,休想活下来。
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有没有尸首不重要的。”
舒明康讲述了刺杀全过程,安抚四皇子的心。
四皇子终于平静些,“话是这么说,可不见尸首,我这心里实在没底。”
“殿下,你这么想,只要朝臣们拥戴你登基,即便皇上还活着,咱们已经大权在握,只要他敢冒头,有的是法子弄死他。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登基,掌握朝局。”
舒明康算计的很清楚,要的是赵无疆没办法露面,其中可操纵的空间就大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消息传出去,朝臣们比他们更着急。
“舅舅说的对,咱们要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呢?”
舒明康胸有成竹,“不急,有人会帮咱们的。
你母妃那边,你让人看着她,大事未成,别急着张扬,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稳得住。”
舒太妃几次坏事儿,亲大哥都怕了她,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