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然心如死水,对家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有时候忍不住在想,若是当初她不去接触郭檀儿,说不定就没这场灾祸了。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这次事情也给了她一个教训,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萧天洛和郭檀儿的婚期定在半年以后,已经是最近的日子了,按说婚前两人是不容许见面的,于理不合。
但是热恋中的男女,恨不得每天都在一起,半年不准见面,那是不可能滴。
萧天洛总会偷偷带着郭檀儿出来玩儿,曼冬姑姑也被萧天爱叮嘱过,只要郭檀儿听话学礼仪,就放她出去玩儿一天,小孩子嘛,管的太严也不行的。
郭檀儿刚刚十六岁,在萧天爱看来可不还是孩子嘛。
随后突然想着女子生育的问题来,给赵无疆提议,女子十八岁方可成婚,如果二十岁更好了,最适宜怀孕,能大大减少母子伤亡率。
不过一下子推迟太长,百姓接受不了,两年还差不多,同时也鼓励女子读书,在书院增加了女学堂,将来还会普及女孩子受教育问题,总该为天下女子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
天洛自然知道姐姐照顾他,每次逛街,都会买些她爱吃的,玩儿的送进宫来,否则姐姐该说他娶了媳妇儿忘了姐呢。
萧天爱正忙着起草女子晚婚晚育的事儿,看到他进来,觉的还是从身边做起比较好,让他坐下,道:“天洛,要不你晚两年成婚吧?”
“为什么呀?”
天洛如遭晴天霹雳,半年他都等不及,还两年?是亲姐吗?
“不是,姐,我最近没得罪您的吧?咱不能这么笋!”
萧天爱没好气,“我是为你好,女孩子太早结婚,将来生孩子容易难产,万一出点儿事儿,你哭都来不及。”
“这样啊,”天洛松口气,“我可以先成婚,晚点儿要孩子的。
哎呦,姐,你甭管了,小五儿来找你玩儿,我先走了啊……”
天洛赶紧溜,他姐想一出是一出的,万一真的让他晚两年结婚,哭都来不及。
……
被她这么一吓,更想见媳妇儿了,第二天约她出来玩儿,老是闷在府里学规矩,他老心疼了。
定在一家郭檀儿喜欢的酒楼,她一来,饭菜已经准备好,马上可以吃了。
萧天洛亲自给她布菜,看她吃的香,有些疑惑:“岳父家伙食不好吗?回头我送几个厨子给你吧?”
“不用,不是我家厨子不好,是姑姑她不让我吃,怕我太胖了穿喜服不好看。”
郭檀儿边吃边道,曼冬姑姑真的很严厉,从吃饭礼仪到走路睡觉,她都觉的自己过去十六年白活了。
哎,做世子妃太难了。
“哪里胖啦?小脸肉嘟嘟的才好看吗?跟那谁似的,下巴尖的能戳破纸,寡淡刻薄,瞧着就没好心情。”
天洛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家檀儿哪儿都好看。
郭檀儿嗔他一眼:“你都说我肉嘟嘟了,更得减肥了,男人的眼光和女人不一样,你懂什么呀?
哎,你刚说说那谁是谁啊?哪家女孩子让你如此印象深刻?”
郭檀儿可不傻,男人多善变,今天觉得不好看,说不定明天就喜欢了呢?
天洛没察觉她话里的深意,道:“陈家小姐啊,我就记着她长着那么尖的下巴,好可怕的。”
“哦,没事儿了。”
郭檀儿放心,陈悠然铁定没戏的,陈家到了现在还没起复,圈子里的好友都说她坏话呢。
妥妥的墙倒众人推,郭檀儿不会落井下石,只当没她这个人,过去的事儿不值当跟她计较,她现在很好。
“小姐,你快点儿来看,那不是陈小姐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丫鬟站在窗户边,看到了陈悠然,只是她此时的处境可不大好。
郭檀儿马上凑上去:“陈小姐怎么了?有人欺负她了吗?”
陈家已经不复以前的风光,朝中甚至已经有人在选新的宰辅了,以前陈家得罪过的人肯定会借此机会报复陈家。
只是郭檀儿没想到,欺负陈悠然的还是熟人,那个花肥猪。
不过他现在已经换了花衣裳,穿着一袭湛蓝色的袍子,也瘦了许多,半个月的劳教,差点儿没要了他半条命去。
休养过来,死性不改,有上街找乐子了。
但是这次他拦着的居然是陈悠然,一脸的贱笑,甚至掀开她的幕篱,欣赏她羞恼的脸色,乐的哈哈大笑。
陈悠然气的浑身颤抖,眼泪只打转,早知道今天不出门了,她是出城去见母亲,父亲让她去求母亲回府,她也想母亲回来,一早出门。
只是路上马车坏了,车夫回府换马车,只剩下她和丫鬟等在原地,好巧不巧遇到了花肥猪。
“表哥,请自重。”
“哈哈,我一直很自重的,表哥关心表妹,天经地义,谁管得着?表妹去哪儿,我送你呗!”
“不用。”陈悠然心中难掩慌乱,她就算有些心机,也都用在内宅,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闹起来,花肥猪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那不能够,咱们表哥表妹好好相处相处,时间久了,表妹会发现表哥的好。
反正你现在也许不到好的人家,不如从了表哥如何?表哥我不嫌弃你!”
陈悠然心中剧震,他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谁给他的胆子?
花肥猪得意笑着,自然是他姑祖母了,自家爹坐牢,家里没了依靠,更得紧紧靠着陈家了。
虽说陈家此时落难,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底蕴厚着呢。
如果能娶了陈家大小姐,亲上加亲,自己还发什么愁呢?
“你放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家小姐,做梦去吧!”
丫鬟扶着陈悠然,气的浑身颤抖,小姐可是宰辅千金,他一个癞皮狗一般的货色,也敢有这样的念头?
以往他多一眼都不敢看小姐的,现在却当街羞辱小姐,好大的胆子。
“小丫头嘴巴挺硬啊,等你家小姐嫁给我,你就是通房丫鬟了,爷好好宠幸你的,有你求着爷的时候。”
丫鬟瞬间白了脸,惊恐抱着陈悠然,“小姐,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