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动心的总会患得患失,君宴看着戏剧院,想着曹施诗指点众人的认真模样,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至于馨儿在想什么,一个花魁而已,他需要在意吗?
翌日,曹施诗刚出门,就看到君宴的马车等在外面,少年的笑容比初升的太阳还要灿烂,“今天给你放假,请你去逛庙会,大过年的好好玩儿玩儿呗!”
安姑姑笑着道:“三皇子有心了,小姐大年初一都在忙,确实该休息休息了。”
曹施诗深深看他一眼,居然拒绝了:“戏剧院离不开人,你请别人去吧。”
“哎,曹小姐,你咋这样?太不给面子了,我亲自登门,一大早就等你呢,你就是矜持也要有个度啊!”
曹施诗哭笑不得,合着他以为自己是在欲擒故纵呢!
天地良心,她真没有!
“这不是三皇子殿下吗?怎么在外面站着呢?大姐姐,怎么不请殿下来家里坐呢,太失礼了!”
曹施语也要出门访友,过年是宴席最多的时候,亲戚朋友都要走动,一出门看到君宴,眼睛瞬间亮起来。
好歹还知道他是来看大姐的,不妨碍她通过大姐接近三皇子,相处多了机会不就来了吗?
曹施诗对这种玩恩负义的白眼狼多一眼都不想看,抽出自己的手,道:“三皇子请我逛庙会,不会来家里坐。”
曹施语打什么主意她能不清楚吗?这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君宴审讯了孙秀才,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早看这个曹施语不顺眼了,在家里仗着父母疼爱,不知道给了施诗多少委屈呢!
送上门来找虐,不收拾她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君宴上前,把曹施诗拉到自己身后,盯着曹施语道:“孙秀才是跟你有私情,那件肚兜也是你的,对不对?”
曹施语大惊,“不是,是他栽赃陷害我的,三殿下,你千万别听他胡言乱语!”
“蒙骗我,曹施语你可知罪,要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吗?
于人苟且,栽赃亲姐,你这等心肠恶毒,不知检点的女人,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本殿面前?
满嘴胡言,来人,掌嘴!”
曹施语吓的跪在地上:“三皇子,不要啊,求你看在我姐姐为你做事……”
“那是你姐姐,你也知道她对本殿的重要,还敢欺负她,栽赃她,当本殿是死人吗?
罚跪一天,天黑之前不准起来。”
君宴冰冷的语气彻底浇灭了曹施语心里的侥幸,差点儿晕过去。
曹施诗上了马车,身后曹施诗的惨叫声和扇巴掌的声音渐渐远去,心里突然觉的极为舒坦。
“你这么能干,还被她给欺负了,真让我意外,我以为你会大耳刮子抽她呢!”
君宴看她嘴角翘起的弧度,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曹施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总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吗?
信不信我前脚抽她,后脚我爹就能打死我,还给我冠上不孝不悌的名声,让我名声尽毁!”
“你还有我呢,他敢!”君宴气的恨不得把曹学士也抽一顿。
“以前不是不认识你嘛,不过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
君宴收敛起心疼之色,变得散漫不羁,“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曹施诗:“我就口头说一说,你还当真了吗?我帮你赚了那么多的钱,是你的财神爷,你该捧着我才是呢!”
“好吧,财神爷,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谁敢欺负你我灭他全族!”
“挺爷们儿的,很好,继续保持!”
君宴:“……”
你都不感动吗?轻慢的语调怎么听着这么敷衍?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马车走不动了,两人步行下了马车,涌入人群之中。
庙会会开到元宵节之后,街上舞狮子的,舞龙的,踩高跷的,喷火的,比起现代冰冷的年节,不是一般的热闹。
“哎呀!”
喷火的故意吓唬漂亮小姑娘,火焰喷在她们面前,引来一阵惊呼,曹施诗也被吓一跳,君宴早已挡在她面前,瞪了喷火的一眼,他赶紧道歉,不敢放肆。
“没事儿吧?”
曹施诗没想到他这么体贴,尊贵骄傲的皇子不该被人都宠着他,伺候他的吗?居然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没事儿,就是吓一跳,人家也没恶意,逗乐子呢,你别绷着脸吓唬人。”
君宴冷哼:“肯定没安好心,他怎么不朝着大老爷们喷,专门欺负漂亮小姑娘?”
曹施诗笑颜如花,不跟他掰扯这些,心里涌起异样的滋味儿来。
终于进了寺庙,一起烧香游览,到了后院,行人没那么多了,耳根子终于能安静些。
“那边好像是我二哥,咱们过去看看。”
君宴看着前面熟悉的背影,很是意外,跟曹施诗追上去,还真是君河。
“二哥,你也逛庙会,一个人吗?”
君河一张脸没有喜色,反而带着忧虑,“我是办正事儿呢,能跟你似的整天只知道玩儿?”
“哎,真是亲哥,一点儿面子不给,过年呢,不该玩儿吗?
遇到麻烦了?需要弟弟我帮忙吗?”
君河:“我跟着宁越来的,她说这件寺庙不干净,带着人查呢。”
“不干净?这不挺好的吗?”
君宴看着香客如云,大白天的怎么个不干净法儿?
说话间,宁越穿着一身悬镜司的朝服走出来,利落的马尾,一张脸雌雄莫变,端的是英气逼人,男子都比不上她的自信爽利。
“三皇子,带着女朋友来玩儿呢!”
宁越打个招呼,曹施诗听着不对劲,女朋友这个称呼这时候可没有,解释道:“不是女朋友,一般朋友,也可以说是上司于下属,我给三殿下打工呢。
我叫曹施诗,你好!”
“你好,宁越,悬镜司总旗,曹小姐的大名早有耳闻,幸会!”
君河不耐烦打断他们寒暄:“查到什么了吗?”
“还没有,庙里外松内紧,重要的地方不让人进去,回头再说吧。
来了就好好玩儿,不谈公事儿。”
君河:“你还知道玩儿啊?整个儿一工作狂,跟我大哥有一拼。”
“闲着也是闲着,在其位谋其政嘛!”
宁越习惯性观察行人,突然神色变得难看至极,看着一个男人,仇恨愤怒让她的脸都变的狰狞起来。
“怎么了?“
君河很意外,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从来都是一副从容自信的样子,淡然之中带着几分桀骜,任何事情都能完美解决。
“没事儿,遇到一个故人而已。”
曹施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其去,对面一个儒雅端方的年轻男子,温柔低头,看着身边的娇妻,两人看着般配又恩爱。
什么情况?前男友吗?
男子终于注意到他们一行人,两位皇子,两个风格各异却一样出色的女子,谁看到了都会多看几眼,他们什么都不做,就是人群之中的焦点。
“姜玉潮?南平伯世子!”
君宴对朝中的年轻一代大多认识,南平伯已经落魄,但是这个姜世子倒是个人才,一己之力剿灭了一船的海贼,立下偌大的功劳,让南平伯府重现辉煌。
姜玉潮看到他们,瞳孔猛然锁紧,可见心中的震撼,上前拱手,“二皇子,三皇子,真巧能碰到两位殿下,在下荣幸之至,一起吃顿饭吧,我做东,庙里的素斋很出名。”
“姜世子,客气啦,出门在外,无需多礼。”
宁越已经冷静下来,看他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样。
“姜世子,这位小姐是……”
她看着那个女子,主动问他。
姜玉潮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含糊道:“内子,去年刚成婚,听闻庙里的送子观音很灵验,陪她来拜拜。”
“呵呵,确实挺灵验的,姜世子来对地方了,那就祝贺尊夫人早得贵子,你们夫妻恩爱白头了!
哦,姜夫人,你丈夫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喜不喜欢你呢!”
这话问的过分了,姜夫人是温柔娇俏的性格,站在姜玉潮身边,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蹙眉道:“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当然喜欢我了。
你是谁啊?”
宁越嘴角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姜世子,别来无恙,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对姜世子可是刻骨铭心,日日夜夜不能忘呢!”
这话说的可就暧昧了,君河脸色不大好看,姜玉潮更是铁青着脸,抱着夫人的手忍不住用力,眼底却含着几分惧色。
曹施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跟修罗场似的!
“时辰不早,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去吃素斋,我请客。”
君宴不清楚情况,打断他们的对峙,依着他二哥的脾气,对宁越上心,宁越又对人家有妇之夫言辞暧昧,迟早要发飙的。
“宁小姐,咱们一起吧。”
曹施诗看她格外对胃口,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可不多见。
男人们落在后面,君河冷声问道:“姜世子,你和宁越怎么认识的?”
姜玉潮苦笑:“二皇子可要小心这个女人,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是海贼呢?”
“海贼?”
兄弟俩大吃一惊,宁越怎么可能是海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