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口音好像说的是法语,可奇怪的是,柳絮竟然听明白了老头儿说的是什么。
柳絮也不去深究,自打她变成鬼以后,所有不科学的事好像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主啊!请宽恕我的罪孽,带我去您的天堂服侍您,请接受您忠实的信徒马德罗西吧。让我永生永世成为您虔诚的仆人,阿门……”白人老神棍嘴里念念有词,迅速双膝着地跪了下去,同时颤着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做着类似祷告的仪式。
谁说的西方人少了块儿膝盖骨不能双膝着地的,看,这不就跪下去了,不过不想屈膝而已,哪有不能的,对此柳絮心里很不屑。
正在柳絮暗自腹诽洋人老道装模作样传递邪教之时,谁知前面哗啦啦又跪倒了一片。
“阎王老爷我真没干过啥坏事儿,求您快带我去投胎吧,求求您了,我保证下辈子一定多做好事……”一名暗淡至极的老年魂魄,操着一口的京片子一边磕头,一边双手合十不断向着天空祈求。
“真主安拉在上,您的仆人骨尔特诚心祈求,请将我的灵魂带走吧,我将侍奉您至生命的尽头……”冷不丁她前面一个包着白色头巾的阿拉伯人,手掌向上双手摊开也跪在地上,全脸贴地虔诚的拜拂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众效应,还是怎么滴,有了第一个人做示范,其余人等逐一效仿依次跪地。
向着各自心里信仰的神祷告的,念经的,忏悔的,祈求的,还有发毒誓保证的……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柳絮都替那个被神话的神累的慌。
有人有信仰,自然也有那些没信仰的人,多是露出嘲讽之色,看笑话一般望着这些跪在地上的癫狂信徒,不断对着天空顶礼膜拜。
正在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流里流气的小黄毛,对着地上虔诚祷告的众人大笑着比中指的档口。
天地突然变得黑沉无比,天空似乎被什么遮挡住了一般,原本还在天上眨眼的星斗瞬间隐去身形,一个也看不见了。
众人惊恐的看着天空,有那心虚的已经开始做势要逃。
大概过了五分钟,万米高空之上突然射下一束柔和的光晕,照的方圆百里透亮无比。
此光一出,顿时地上拜服的人更加疯狂且虔诚的跪拜起来。
就连那些平时没有信仰,不信鬼神之说的人,也赶忙趴伏在地,祈求能够下辈子投个好胎。
⊙?⊙!!!真有神仙啊!
柳絮满心不可思议,额!现在抱佛脚,还来得及不?
现在神迹都有了,柳絮觉得不能继续这么傻站着,得做点什么?
心想要不自己也跪下求点儿什么?至于尊严什么的?被她直接忽略了。
斜眼瞟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站的笔直的华松林,这就尴尬了。
心想自己这是跪呢?还是不跪呢?
心里正在纠结之时,耳边忽然莫名响起一阵古朴悠扬的音乐。
似泉水叮咚,又似竖琴般轻盈柔婉,说不出来是什么乐器,反正就是很好听,听之身心舒畅,令人飘飘欲仙。
伴随着美妙的仙乐,柳絮眼前出现了一个精灵!
对!就是《指环王》里出现的那种,大波浪卷儿的银发,头上带着用树枝打造的自然风王冠,耳朵尖尖颜值极高的美丽男精灵。
看着眼前不远不近不似真人般的精灵王子,柳絮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美丽精灵微笑的看着傻呆呆站着一动不动的柳絮并未生气,温和慈爱的唤道:“孩子,你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跟吾走嘛?”
精灵的声音十分好听,带着蛊惑一般,似在耳边低吟,又似在远方呼唤。
柳絮感觉眼前的精灵是那么美好,圣洁。
原本空荡荡的心脏似乎热血沸腾,她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为其生,为其死,即便自己灰飞烟灭,也想奔赴他。
“我愿意!”正当柳絮情不自禁准备脱口而出之时,冷不防旁边一只枯瘦的大手拉住了她。
柳絮睁着迷离的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华松林,含糊不清道:“干嘛?”
全然未发现华松林脸上的冷肃与紧张。
望着眼前跟喝醉酒一般,双眼发直,不受控制就要飘过去的柳絮,华松林皱眉轻喝:“醒醒!”
眼下的情况很诡异,他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动别人,所以他是贴在她耳边说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俩能听到。
柳絮正要追随大神而去,却不料被华松林打断,心下很是不愉。
可是等她再回头,哪里还有什么精灵王子,登时清醒过来。
只见地面上飘着的所有灵魂体,皆是一脸的迷醉,义无反顾的飘向光柱所在的位置。
原本柔和的月白色光柱,早已经变成了浅浅的粉红色。
而光柱正下方的灵魂体,抱着脑袋面部扭曲的惨嚎不止,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非人的折磨,样子十分痛苦。
再仔细看,才发现那光柱之上有个圆盘一样的东西正在不停旋转,由此而形成了一个黑洞一般的漩涡。
而处在下方的灵魂,犹如无数气泡被吸上半空,还不等到终点便被绞杀,魂体当即崩解成无数红色的光点颗粒,立时被光柱上方的圆盘吸走。
眼前的场景像极了人类的榨汁机。
想到自己差点儿就成了一滴果汁,柳絮当即被吓得七魂去了三魄,心里恐惧得魂体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扭头绝望的看向华松林,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就是发不出声音。
见她本来就苍白的脸,此刻已经白的发青,看来是吓得不轻。
华松林抬手将食指抵在唇边,轻声示意:“嘘!”如今事态不明朗,不易打草惊蛇。
他还没搞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敌人是谁?他想做什么?
但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敌人非常强大。
莫说是他,以对方的实力,即便压上整个基地城所有人口与之对抗。亦如蚂蚁撼大象,妥妥的以卵击石,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