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站在督军府的大门外,他们手执长枪,面容严肃地盯着汇聚在公馆外久久不愿散去的一众学生。
“让顾崇锦出来!”
一个留着寸头,站在最前面的男生带头喊道。
其余的学生也跟着挥舞起了手中反抗的小旗。
“对,让他出来!让他出来!”
站在不起眼处抽烟的陆国才有些烦躁地叹了一口气,将手里未抽完的烟往地上一扔,又将脑袋上有些歪斜的警帽正了正,慢悠悠地走到了阻拦学生的一排警员身后,瞥了一眼在他眼里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学生。
“我说你们这些小屁孩儿,放着好好的课不上,来这聚什么众,闹什么事,一个二个的都不想读书了是不是!”
圆寸男生当即挥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使是我们学生。现在偃军执掌政权,顾崇锦独裁专制,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陆国才听着这小屁孩的言论,气得胡子都要歪了。
虽然他有的时候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对顾崇锦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满,但顾崇锦不管怎么说都是带领着偃军将呈军堵到了一隅之地,成王败寇,政权归属于偃军也是正常。
况且顾崇锦这么些年在领地实行的政策虽不说是完美,但也绝对是符合局势,最适宜的政策,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
反倒是这帮学生,最近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一个二个的学了点东西就以为自己肚子里有墨水了,还管起这些事来了。
“你们想管?那告诉我,你们想怎么管?”
圆寸男生说道:“让群众民主投票,自己选择领导人,让我们自己当家做主!”
后面的学生也跟着瞎起哄。
“对!自己当家做主!”
陆国才却是冷笑了一声。
“想要当家做主?局势没稳,当个屁的家,做个屁的主!现在除了顾崇锦,谁还能让局势稳下来?是你吗?”
陆国才指了指那个寸头的男生,又指了指站在寸头男生身后的一个女生。
“还是你?”
女生被他一指,有些紧张地稍稍后退了一些,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
陆国才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帮学生成不了气候,语气更加不耐烦了。
“一个二个的,吃饱了撑的,学着先烈示威,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都赶紧给我滚回学校去。督军说了,只要你们现在老老实实回学校去,这件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寸头男生见自己这方败下阵来,心有不甘,继续语气强硬地说道:“你是警察署的署长,你和顾崇锦当然是狼狈为奸了。我们不要和你说,我们要和顾崇锦谈!让他出来见我们!让他出来见我们!”
在寸头男生的煽动下,学生群里原本有些褪下去的气势又被煽动了起来。
“让顾崇锦出来!让顾崇锦出来!”
学生们的呼喊一阵高过一阵,喊得陆国才头一阵阵的疼,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突然一道震耳的枪声响了起来。
这道枪声成功的让学生们瞬间安静了下来,而陆国才自己也愣住了,他明明有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开枪。
他看着周围的警员,想要找到是谁开的枪,而警员们也都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学生堆里却传来一声尖叫,一个高个男生捂着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
刚刚那个一直叫板的寸头男生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开枪打学生了!”
这一喊,让局面彻底混乱了起来。
学生们像是彻底疯了,有要四处逃跑的,有要冲破警察的防线进督军府的,有和警察动手的。
就连站在警察防线后的陆国才都被带着推倒在了地上。
一个警员赶紧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语气焦急地问道:“署长,这可怎么办呐?”
陆国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赶紧派一个人去华林公馆,把这事告诉督军。”
“是!”
那个警员赶紧离开了。
情况越来越糟糕,学生们像是彻底疯了一样,已经和警察动起手来了。
警员们自然也忍不了,不能开枪,他们只好拿着警棍反击。
陆国才还没遇见过这么棘手的情况,他宁愿面对的是一帮匪徒,这样他们就能痛痛快快地开枪把人杀了,还没这么多事。
虽然警察已经尽了全力,可毕竟学生众多,他们又有上级的命令,不能随便伤人,力量上也有所收敛,很快,警察的防线就要抵挡不住了。
如果让这帮已经有些丧心病狂学生进了督军府,恐怕跟土匪进村差不多,督军府只怕没个好样子了。
陆国才被现在的情况闹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个时候几辆军用车开了过来,停在了不远的地方。
车门打开,穿着偃军军服的士兵鱼贯而出。
李修杰从停在最前面的军车里走了下来,看着混乱的学生皱了皱眉。
陆国才一看见他,仿佛就像看见了亲人。
他赶紧走了过去。
“李副官,你可算来了。你再晚点,人我真的要拦不住了。”
李修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辛苦陆署长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他说着,就朝着身后排成一列的偃军士兵点了点头,士兵们会意,纷纷加入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与警察们不同的是,他们不是出手阻拦,而是直接将作乱的学生抓住,一个个地带上了一辆军用卡车。
“放开我!放开我!”
学生们尽力地挣扎着,却根本无法从士兵们的手里挣脱出来。
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寸头男生见状,悄悄地后退着,趁乱逃离了现场。
好几辆军用卡车,终于将闹事的学生全部给送走了。
督军府的门前,只剩下了学生们示威的旗帜和横幅,还有一俱胸口中弹的学生的尸体以及大片的血迹。
李修杰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他快步走到了那俱尸体旁,俯下身试探了会儿那人的鼻息
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他直起身子,脸色难看地看向了陆国才。
“陆署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