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若是头疼,今日请个假就是了。我看你这脸色也不太好,明明年纪轻轻的,怎么气色比我这老家伙还差。”
温瑜颔首淡笑:“那是因为辛老夫人有福气,福气好了,精气神也就好了。”
辛老夫人宠溺地笑了笑,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角。
“就你这张嘴会说。”
……
督军办公处。
吴程心情忐忑地站在办公室中央,看着严北恭敬地将一份文件放在了陆启年的办公桌上。
“督军,这是吴署长作为发起人筹集的款项。”
陆启年拿起文件一看,是筹款人和筹资。
一共筹了八万,筹款人都是他熟悉的名字,囊括了政商军三方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这八万之中,有两万是吴程自己掏的。
其他六万则是众筹而得。
分摊下来,对这些高门大户来说不过是洒洒水而已,但好歹都拿钱了,可见这个吴程还是费了点心思的。
陆启年将筹款书往说上一放,右手搭在办公桌上,食指有节奏地轻点着。
“辛苦吴署长了。”
吴程摸不清楚陆启年这是夸他还是假夸他,赶紧应道:“不辛苦不辛苦。”
陆启年慵懒往后一靠,凝着吴程的双眸微眯,他从桌上的香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刚放在唇间,严北已经上前替他点燃了香烟。
“记住,这件事是你发起的,和督军府没有半点关系,明白了吗?”
吴程虽不懂陆启年此举的用意,但还是忙不迭地点头应下了。
“明白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陆启年眸中迸出令人胆寒的冷意:“如果走漏半点风声,那就不仅仅是你,可是你吴家上下遭殃了。”
吴程咽了咽口水,双腿有些发软。
“是是是。”
陆启年将香烟夹在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淡淡地吐出烟气,他看着吴程,目光森寒:“至于你的位置……暂且给你留着,能坐多久就看你表现了,希望吴署长不会让我失望。”
吴程额角冒汗,腰几乎要弯到地上。
“是是是。”
见话已经说得差不多,陆启年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朝着吴程抬了抬下巴。
“去忙吧。”
“是是。”
吴程几乎是连走带跑地逃离了办公室。
严北看着他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不禁冷笑。
他都不知道这吴程是怎么坐上警察署署长之位的。
“严北,我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见陆启年唤他,严北回过神来,低声回道:“回督军,钱已经准备到位。以督军府的名义从银行提的三万已经直接在流程了,应该很快就能到营省。至于督军私人的十万,也已经如数装好,护送钱款的人员已经随时待命了。”
“好,吴程那笔筹款明着走。至于我的那笔钱,你让杜秘书带队,今天就出发,尽快将筹款送到周柯臣手中。记住,务必保证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交由他本人。”
“是。”
陆启年略微沉吟:“待会儿联系报社,把三万救济款的事写在主刊上。”
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掩过钟晋鹏的耳目。
“是!”
严北立正领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陆启年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负手而立。
这样一来,明面上从督军府拨出的救灾款便只有三万了。
加上民间凑的八万,和他私人出的十万,总共二十一万。
这笔钱虽不能完全救营省于水火,但也能缓解燃眉之急了。
周柯臣……
陆启年勾了勾唇,眉眼中闪过志在必得。
钟蔓芸在公馆里待着,实在是无聊至极。
陆启年自打昨晚说要来督军府工作后,这都第二天了也不见他回公馆看看她。
她实在是待不住了,便叫着何景明和她一起来了督军府找陆启年。
刚到督军府,钟蔓芸便看见平日里跟在陆启年身边的严北正领着几人急匆匆地往外走。
“严副官!”
她赶忙叫住了他。
严北闻声脚步一顿,见是钟蔓芸和何景明,立马颔首道:“钟小姐,何秘书。”
何景明暗暗打量着严北一行人,状似随意地问道:“严副官这是去……”
严北眸光一敛,淡声说道:“督军交代要我带人去港口巡查。”
巡查?
何景明半信半疑,还要再问些什么,钟蔓芸却把话头抢了去。
“严副官,督军在办公室吗?”
“在。”严北稍稍顿了一下:“只是督军可能在忙……”
“没关系,我就去看看他,不打扰他。”
说罢,她高兴地往督军府里走去。
何景明又看了严北一队人好几眼,终是放下疑虑,跟着钟蔓芸进了督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