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蔓芸就是想要陆启年在她和那个温瑜中间做出选择。
她有足够的自信,她可是堂堂总督军的女儿,陆启年肯定会选择站在她的身边!
温瑜没有说话。
她盯着沙发一角,眸光泛冷。
就算是陆启年开口,就算他护着钟蔓芸,她也绝不会答应。
可出乎她意料的,陆启年什么也没说,他将手中的画稿放在了一旁,站了起来。
钟蔓芸也有些发懵,不明白陆启年是什么意思。
“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就去别的地方看。”
陆启年淡漠地说完,看了一眼温瑜,率先抬步朝金喜门外走去。
“陆哥哥!”
钟蔓芸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等门口的轿车终于离开,温瑜这才默不作声地拿起了桌上的画稿。
想到因为自己让金喜失去了一位顾客,她看着辛老夫人,低声道:“抱歉,辛老夫人,没能留住钟小姐。”
“你为什么要道歉?”辛老夫人目光仁慈却坚定:“她的要求的确过分,这不是你的错,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这样的顾客,不必都往心里去。我很欣赏你刚刚的态度,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她的地位如何,我们也应该坚守自己的原则,站着把钱挣了。”
辛老夫人的每句话都说到温瑜心里去了,她心里一暖,笑着点了点头。
……
忙完工作,温瑜坐车回别馆路上,经过了百林公馆。
她突然想起宋阅的夫人邱绮彤曾说等自己的工作确定后要知会她一声,连忙叫停了徐师傅。
她下了车,敲响了百林公馆的大门。
很快,一位年约四十的男人打开了大门。
他飞快地打量了一眼温瑜,礼貌地问道:“小姐,有什么事?”
温瑜颔首:“您好,请问宋夫人在吗?”
“不好意思,宋夫人刚刚和先生一起去流民区施粥了。”
没想到宋先生和宋夫人竟然这般关心穷苦的百姓。
她想起顾砚池也曾带她去流民区给孩子们送过吃食,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告。”
温瑜回过神来:“那麻烦您跟宋夫人说一声,叫温瑜的设计师现在金喜时装公司工作。”
男人点了点头:“好的。”
温瑜道了声谢,转身上了轿车。
陆启年今夜未归,温瑜并未感觉意外。
但严北突然独自造访,还是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严北将手中提的纸盒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敬声道:“温小姐,督军让我转告您,这是丁署长和秦小姐为您准备的傧相礼服。”
温瑜轻轻抚了抚纸盒边缘烫金花纹,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严副官,麻烦您跑一趟了。”
严北闻言,有些受不起般地躬了躬身:“温小姐客气了,督军还让我转告您,最近几日城郊逃荒而来的流民增多,督军这段时间需要在督军府坐镇,暂时不能回别馆。”
温瑜的指尖一顿。
陆启年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严北过来跟她说这些,是他自己说的不要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沉默了一会儿,淡声答道:“我明白了。”
严北说这话时,一直在观察温瑜的神色,她的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高兴。
自从钟小姐来了之后,督军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好,除了有一晚回了别馆,其他时间都是在督军府随便对付过去了。
跟了陆启年好几年,严北当然看得出陆启年有多看重温瑜。
他知晓督军的计划,也知道督军面对钟蔓芸时的身不由己。
但这些事实在没有办法告诉温小姐。
在一切未定之前,知道的越少,才会越安全。
严北低头想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忍住,低声补充了一句:“温小姐,这几天督军都是在督军府休息的,还请您不要误会他和钟小姐的关系。”
严北的手心有些出汗,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请示督军,自作主张地干涉督军和温小姐之间的事。
温瑜眸中闪过诧然,她想了想,半信半疑道:“这话也是督军让严副官来告诉我的吗?”
“不是。”严北摇了摇头,自觉已经说得够多了,担心言多必失,他挺了挺脊背,朝温瑜颔首道:“温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严副官慢走。”
温瑜送严北出了别馆,她站在别馆外,静默地看着严北开车离开,最终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