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潼恩以为他会走过来,暗暗做好了躲开的心理准备时,他没有,而是进了衣帽间。
以为他是进去穿睡衣时,他却是穿戴整齐出来,臂弯里搭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
商隽起什么话也没有,走到茶几前拿起空药碗,转身大步流星离开房间。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空气里独属于他的味道,在短暂的时间里被空气同化。
而就算是落地窗外的庭院被车大灯照亮又重陷黑暗,程潼恩也没有偏头去关注一下下。
在商隽起回来的这一小片刻时间里,她完美诠释了即使有被他稍微影响到大脑的运作,但仍是工作比男人香。
夜漫长,程潼恩破天荒工作到凌晨一点才睡下,沾枕便入了梦田。
梦里回到了与商隽起在国外的那七天。
不同的是,她竟然在短短的七天相伴的时间里,对商隽起暗生爱意。
程潼恩从梦中惊醒,伸手打开床头灯。
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过。
“搞什么,做这种荒谬的恶梦吓自己。”
她喃喃自语之后,长叹息一声又关灯睡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商隽起坐在病房的沙发边,处理昨夜高见送来的文件,而直到现在处理完也未见周念璃醒,抬手捏捏鼻梁缓解疲酸的双眼。
他起身走到病床边,看看周念璃的情况,见她睡得安好,便关了小灯,坐回沙发闭目养神。
也偏是他闭目养神不久,周念璃却醒了,睁眼便是黑漆漆的。
她没死?
谁救她回来的?
“姐?你在吗?”她嗓音干哑低唤。
半睡半醒间的商隽起隐约听见说话声,睁眼醒来,起身走到病床边伸手打开小灯,看向周念璃的目光,与她的四目相对。
周念璃其实早已听出是他的脚步声,一看见他,已然泪眼婆娑,豆大的眼泪自眼角滑下。
“阿起……”
他不是不管她了吗?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商隽起拉了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周念璃缓缓摇头,哽咽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商隽起的神色间没有多浓烈的心疼,也没有多明显的冷漠,只是平平淡淡道:“要是我再去晚点,你就可以不用见到我了,天人永隔,不就是你想要的。”
“没有,我没想那样……”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阿起,对不起。”
商隽起并不买账她的道歉,语气显得更平淡,“不是那样你会故意跑去那里找死?想死死干脆点,显眼点,不要麻烦别人到处找你。”
如此恶毒的话竟然从他嘴里听到,周念璃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怀疑他是真的希望她就此死了更好。
他是不是遗憾她没死成,他跟程潼恩有阻碍?
他们都结婚了,还有什么阻碍!
说完那一句,商隽起也不说话了,靠着椅背,双臂环胸盯着她。
周念璃却因为心里想的而忿忿不平起来,伤心地指控道:“是你说我一直在温暖的房子里,不知道外面的天气有多寒冷,更不知道程小姐被我姐让人绑到荒郊去是什么感受,所以我去了,既然去,那就代我姐按程小姐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