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红着眼睛，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了学堂，然后，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我爹爹才不是鬼王爷呢！他也不吃小娃娃的，你们都被骗了。”
小团子扯着嗓子喊着，太过用力了，那白软软的小脸蛋都涨红了。
云染和墨北渊即便没跟过去，也听到了她那清脆的奶音。
学堂里，一群学童也被吓得够呛，挤做了一堆，一个稍大点的孩子，胆子也稍大一些，抬手指着小甜糕道：“你是鬼王爷的孩子，你也不是人！是鬼！是小鬼！”
“墨云念和墨云宸不是人，他们是小鬼！也会吃人的！大家不要和她玩。”
“我娘说了，鬼王爷的孩子也是鬼！所以，你也是鬼！鬼都不是好东西！是坏东西！”
“小恶鬼，你们不要过来，走开。”
……
墨北渊的修为，即便是离得远，也是能够听到小团子和那些孩子之间的对话的，收紧了手指，神色陡然一紧。
他自己可以承受住任何的流言蜚语，坊间的百姓把他神魔化，他也无所谓。
可现在，他的孩子，却在承受着他给他们带来的伤害。
对面是一群半大点的孩子，也是因为听了大人们的言论才会对甜糕产生这么大的恶意。
墨北渊不能对这群半大的孩子动手，否则，他就真的成了人们口中的恶鬼了。
就在他打算过去，把甜糕抱走的时候，包子却突然开口了。
“夫子说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们说我爹爹是吃人的恶鬼，是亲眼看见的吗？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就随便乱说，那我也可以说你们的爹爹和娘是吃人的恶鬼，你们是小恶鬼。”
小甜糕揉着眼角，那快要落下来的泪珠又憋了回去，挺了挺小胸脯，扬着小下巴哼唧了一声。
“哥哥说的对！你们才是鬼鬼鬼……小鬼鬼……”
包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逻辑性很强，对面那群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对手。
一下子就被他拿话给唬住了。
半天才找到反驳的话。
“墨云宸，你爹爹眼睛和我们不一样，我娘说那是鬼瞳，所以，他就是鬼王爷。”
墨北渊嘴角扯过一抹自嘲的苦笑，他的这双异瞳一直以来都是不祥的象征，外头的那些神鬼的传言，也都是基于他这双异瞳传开的。
别说是这些外人了，便是生出他的人都认为他是恶鬼转世，想要掐死他。
“才不是呢，我娘说了，我爹爹的眼睛是因为神仙伯伯喜欢他，才会送给他一双漂亮的眼睛的呢，你们的爹爹都没有，因为神仙伯伯不喜欢呀。”
墨北渊听到了他家小闺女那清脆的小奶音，心口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眼神猛地一怔。
那个女人是这么对孩子解释他的这双异瞳的吗？
小团子就是个小奶娃娃，好奇心重，当然好奇过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和爹爹的不一样呢？
云染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这么和小甜糕解释的。
小团子的记忆力不差，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