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无好况,泪不等闲流。舒殢殩獍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的功夫天德九年的正月已经过去了,虽至草长莺飞的二月天,可依然是春寒料峭,冬的残冷还未走远。
近来福王虽忙碌却满心得意,他将自己的几位手足悄悄的囚禁与无人发觉的一处,因而逼迫他们修书一封与远在封地的子女家臣,让他们见书信之后收拾家当速速来京城,信件是正月初八送出去的,刚刚二月初几诸王的子女家臣都陆陆续续的抵达京城,然诸王妃都还在京城各自别院小住,也在打探诸王的下落,可看到其家人都至京城,她们绝甚是奇怪,然而却都不知晓诸王下落,他们也只能够一边找寻诸王,一边在京城候命。福王见诸王的家眷都已完全抵京,心里头的一枚棋子也就算是落地了,只要诸王的家眷在京城,那么自己就能够控制诸王,在适当的时候让他们一家团聚,同样如果不可留,同样在适当的时候送他们各自的全家去黄泉路,事到如今福王已经是孤注一掷,毫不手软了,其各自自己的一些心腹都也陆续接到了书信,就等着皇帝烟气,自己好在灵前登基,让他们见机行事,共举大业。如今福王并不那么着急了,一切他都已安排的妥帖,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皇帝驾崩,至于何时才崩虽自己无能决定,不过看情形只是在自己眨眼的功夫。
福王白天在银安殿处理公事,晚上则去福宁殿一边陪伴宛若一边读书,日子过的到也算清闲自在。
福王向来是一好学之人,对学问孜孜以求,特别是治国方略以及军事兵法,偶尔也会读一些诗词歌赋,这经史子集几乎都不在话下,此刻他坐在长椅上读陈寿的《三国志》魏国部分,对于曹操出福王读的甚是认真,一直以来曹孟德都是其偶像,这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是对于曹操合适的评价,然而福王敬慕曹操的除了其非凡卓绝的才能之外还有其不俗的才情,果决的性格,不俗的谋略,还有骨子里的那种狠劲,特别是那句宁吾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的霸气是福王最为欣赏的。
房间里的烛光亮如白昼,福王在等下聚精会神的看着《三国志。正好到了曹操挟天子已令诸侯,他的眉头随着书中的形势而变化着,宛若紧挨着他,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撩动,一曲舒缓之音缓缓而其,每每福王读书时,都喜欢让宛若在一旁抚琴相伴,彼此都很是喜欢这种和谐默契的生活。
他们在一起很少会谈及国事,除非是福王开口,一般情况下宛若都不会谈及,因为国事与自己无关,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染指政治的野心与攀登权利的贪心,她唯一的贪心和野心就是把自己的夫君留在身边,让其周遭没有莺莺燕燕。
宛若知福王在看《三国志》曹孟德,因而就位其弹奏一曲《英雄泪》这时而惊涛骇浪时而小河淌水就如他曹孟德的一生,孟德虽是一奸雄乱臣,一生玩弄权术,杀人如麻,仿佛不近人情,可也有其柔情温和的时候,他对妻妾的那种轻易,无论是丁夫人还是卞夫人曹孟德都对她们有着一个一般夫君所有的温情脉脉,缠绵悱恻,还有曹孟德对一小妾刘姬的刻骨铭心,宛若一边弹琴目光不时的扫向身边这个男人,男人眉宇间的英气与霸气还有藏在下面的温柔却都与自己心中的曹孟德相重合,一个人若欣赏敬佩一个与自己不通时代的人这其中自己与对方必会在某些方面有几处相类似,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就如他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是一样的。
宛若一曲弹罢,打了一个哈欠,却觉得有些疲累,可并无睡意,面前的蜡烛已燃过半。宛若在房间里缓缓行了两步。
福王把一页书翻过的时候才觉察动琴声已止,忙转头去,这时候宛若已来到面前。
“这琴声止了,是不是觉得累了、”福王关切的问。
宛若摇摇头,把身子贴在福王的结实的背上,脸埋在其浓密柔软的发丝里,双手轻轻的环住其男人的脖颈,微微有些娇嗔的说,累到是不累,就是有些嘴馋。
福王连忙说,既然想吃东西,那就吩咐厨房来做,你现在一个人吃仨人的,而刚刚晚膳你也用的不多,想吃什么?
宛若皱了皱眉,喃喃的说,眼看就亥时了,若在吃一些东西我想又不能好好睡了,我的消化越发的不顺畅了,我想先忍一忍兴许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怎么成,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不是,你若怕睡不好,那就服一颗安神丸。”福王坚持道。
宛若留作思量,说,也罢,不过,我好想吃前年夏天我们一起在太虚洞的那些日子你为我做的米粥,你再去为我做一次好不好。
听闻宛若要自己去厨房为其做米粥,福王的眉皱了皱,现出了为难的样子,“这——,若若,你若想吃我马上要春红她们吩咐厨房给你做。”
宛若摇摇头,“我不要嘛,就想吃你为我做的,你说过的只要我喜欢就愿意给我做,可是都一年多过去了你却没有实现那份诺言。”
见宛若不依不饶,福王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脸来郑重的跟宛若解释道,‘若若,我不会对你失言的,不过必须是只有你我的时候,你别忘记了我乃堂堂亲王,你应该要想想我的颜面不是,今日就当我欠了你一回,等将来大局已定,我带你去行宫小住的时候我做给你吃好不好?”福王少有的以一种有商有量的态度,也只有宛若能够让其如此吧。
宛若早就猜到了福王会这样说,在他看来自己的颜面还是最重要的,不免心里头有些失落,哪怕早有预料也是难逃那种怅然若失之感。
“难道我和孩子都比不过你王的颜面吗?”宛若幽幽的问。
福王放下书轻轻握住宛若的手沉思了半晌,才缓缓的说,你和孩子当然是我最重要的,可有时候我也有身不由己啊,若若你一项是最温柔体贴的,应该体谅我才对。
福王都这样说了,宛若还能说什么?
“好了,我知道不该那样为难你,时辰也不早了,我伺候你安歇吧。‘宛若低头轻吻了福王的唇,缓缓抬起头来,虽是倾听点水的温柔那也让福王欢喜,素来宛若都是如此静默温和的。
……
冷如仙原本打算正月十五过了就离京的,可是因为冷月山庄在京城的分舵出了些状况,她留下来处理,而冷如瑾又染了风寒,如仙处理完了分舵的事,又看着如瑾的风寒好了才打算离开,然而她也没有忘记去王府跟上官天绝,平儿,西风烈,沙伯略他们辞行,顺便为如瑾打探一下有关西门永浩的消息。
冷如仙决心二月初三离开,二月初二这一日早早的用罢了早饭刺耳了如瑾就朝王府赶去,还专门去杏花村酒坊买了一瓶上等的女儿红,一瓶上等的杜康,她想在离别之前与自己的几位挚友痛饮一番,他们都是江湖众人,自然有种桃李春风一杯酒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