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是赌气出来的,虽然自己厌倦了宫闱深处的种种,可真正逃离出来却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样轻松自在,哪里有太多牵绊让她无法潇洒的走天涯。
夜色深沉,微风穿过竹林,竹叶的沙沙声在这夜静更深里听得格外清晰。
宛若与春香躺在一张狭窄的木床上。
床的简陋让宛若甚不适应,加上心事缠绕,眼看过了半夜依旧辗转反侧。
春香见宛若总是睡不下很是担忧。“我起来帮娘娘点一些安神香吧。”说着春香就缓缓起身。
宛若拉了她的手一下,“不用,咱们带的安神香不多,省着用吧,再说老是用香对孩子不好。”
如此春香只好作罢,她的便重新躺下,手不经意间碰到宛若微微凸起的小腹却感觉到了一丝胎动,“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会动了。”春香惊叫道。
与此同时宛若也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小腹之上,与春香刚才一样她也觉察到了腹中小生命的动向,“是,他动了,这孩子比他的哥哥姐姐都要活泼,只是我一时任性连累了他,要他跟我颠沛流离。”此时宛若有种悔不当初之感,流浪的日子不好过,每日晓行夜宿,舟车劳顿。
春香见宛若如此伤身就忙宽慰,“娘娘别想太多,多思对腹中胎儿更不好。”
宛若幽幽道;“这些我都明白,春香你说他会因为思念我而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吗?”
春香当然知道宛若口中的他为谁,尽管这个问题一路上宛若问过多回,可每次春香都十分认真的回答;”皇上定会放出人马去找娘娘的,娘娘心里头多思念皇上,皇上就多思念娘娘。“
“是吗?”宛若不知道是否是君心似我心,然内心深处隐隐还是有些期待,终究自己对他没有死心,还是无法控制的想他,念他。
在情感世界里的潇洒是不曾经历过情感纠葛之人的空话,纸上谈兵在辉煌,而落到实处的结果便是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已经整整七天过去了,慕容伊川依旧没有得到关于宛若归何处的任何消息。
这七天七夜的等待对于慕容伊川而言仿佛过了七百年。
相思的折磨已让慕容伊川憔悴如纸,精神萎靡。
每日慕容伊川只能用玩命处理政务来转移自己对宛若的深深思念与担忧。
自从宛若失踪以后慕容伊川的脸便阴郁的仿佛可以掉下雨,那深邃的眸仿佛可以杀人,周遭伺候他的人个个都提心吊胆,生怕做错事把皇帝给惹怒。
是日,慕容伊川在御膳房处理几分边关呈上来的奏章,初夏来到切近小心翼翼禀报说永安宫歘来消息贵妃娘娘要分娩。
慕容伊川面无表情说,“等分娩之后再来禀报朕。”
初夏不敢多言只得乖乖退出。
贵妃生产是大事,然此刻慕容伊川哪有那个心思去关心。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初夏火急火燎的来禀报说贵妃难产,太医要奴婢请示皇上迫不得已之时是要保大人还是孩子?
当听到贵妃难产慕容伊川依旧是面无表情,而对于母子之能保其一的抉择他丝毫没有犹豫便吐出了毫无感情的三个字,“保孩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初夏再一次回到御膳房,这一回初夏则是一脸喜色,“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树林产下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当听到柴瑞玲为自己生下的是一位公主慕容伊川冷峻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失望。
慕容伊川与宛若育有三女一子,和潘氏有一子,加上收养的纯化公主已有四女,而今柴氏为其再添一女,慕容伊川已然是五女二子,面对这女多字少的局面慕容伊川心里自然是不如意的,故而当听到柴氏艰难产下一你时慕容伊川无喜色反而是失望。
此时已日暮时分,慕容伊川在御膳房里呆了差不多三四个时辰。
走出御膳房面对夕阳似残血,落霞如锦缎的美丽晚景慕容伊川无半分驻足欣赏的心境。
此时永安宫已归于了平静,大家都沉浸在柴贵妃有惊无险的欢喜中。
慕容伊川来到永安宫时负责贵妃分娩的御医早已退下,只留下一名医女来观察贵妃进一步的情形。
曹氏从贵妃分娩开始就一直守在永安宫,当她看到皇帝时欣喜不已,赶忙迎上前去,”臣妾恭喜皇上,喜得公主。“曹氏脸上绽放的笑意灿如夏花,而那眉目间流转的满是柔情似水,她渴望取代宛若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可这七天来她一日三次入太极殿请安可都被对方无情的拒之门外。曹氏只想在每一个出现在皇帝面前的机会都要把自己的美好和情深绽放的毫无保留。
慕容伊川冷冷的扫了曹氏一眼,无任何反应,径直朝贵妃的寝殿而去。
此时贵妃寝殿里因生产的狼藉已被清理的干净。
柴瑞玲虚弱无力的躺在贵妃榻之上,她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手边那如花一般娇嫩的小生命,这是自己的骨肉,从此自己便不在是独自在异乡,
“皇上——”面对皇帝的姗姗来迟柴瑞玲眼里写满了埋怨,自己为了生这个孩子险些送了命,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不恩来,而今一切归于平静他方才来,瑞玲记得每次母亲或者其他妃嫔生产父王都会陪在她们身边,为何皇帝会如此无情?只因他不喜欢自己吗?
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贵妃更加思念自己的父母,渴望得到她们哪怕分毫的疼惜与慰藉。
当柴瑞玲看到皇帝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掉落,是委屈,更是怨。
慕容伊川面对拆瑞玲的眼泪也有些于心不忍,“你受苦了。”慕容伊川坐在床沿上轻轻捂住拆瑞玲无力的手臂轻声宽慰,这是宛若失踪的七日来慕容伊川头一回面露柔色。
当看到强暴里那粉色的小肉团慕容伊川的心还是情不自禁的被一团暖意包围着。
“臣妾想请皇上答应瑞玲一件事。”柴瑞玲柔声恳求道。
慕容伊川微微蹙眉,“何事说来听听。”
柴瑞玲思量片刻,然后指着慕容伊川手中的女婴道;“臣妾知道中原的女子都要缠足,可臣妾看安乐公主缠足时的辛苦故而不忍自己的女儿日后也要经受那样的痛,故而斗胆恳求皇上允许不让咱们的女儿插足。”
慕容伊川脸色微微一沉,不悦道;“贵妃既然身在中原就当时应中原的风俗习惯,自我朝开国就规定女子缠足,女子以三寸金莲为美,若公主不缠足日后如何嫁的好夫婿,,别的事朕可以依着你,这件事不可。”
柴瑞玲见争取无望只得长叹一声,就此作罢。
“臣妾请皇上为公主赐名。”慕容伊川将女儿小心翼翼的放回到柴瑞玲身边,然后便打算起身离去,柴瑞玲见对方要走方才想到该让他给女儿取一个名字。
慕容伊川稍加沉吟,后目光轻柔的落在安静沉睡的女儿身上,柔声对瑞玲道;“今日正逢三月三,曲水节,女子如水绕指柔,就叫她柔水吧,至于封号,改日再说。’
慕容伊川给女儿取名后叮嘱柴氏好生休养,然后便拂袖而去。
次日,慕容伊川派太监德全送柴氏锦缎白匹,珍珠两壶,如意一对,孔雀绒的披风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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