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重重得拍在案桌上。
“放肆!你们伙同本官之子陆非天,残杀桃源镇的百姓,罪不可恕,来人,将他们压入死牢!”
官府的衙役立刻抽出大刀,不由分说,便砍了上去。
一点也不在意,是死是活。
同时,寒溪三人也动了起来,只一招便将衙役统统制服,哐当几声,刀柄砸在地面,便没有了反抗力。
“原来大人断案连审都不用审,父母官,呵呵……原来桃源镇的父母官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个案子拖了一年多不解决,突然想起来,便拿出来,随便抓两个路人,定个罪,这样就算结案了?”
萧沐月此话一出口,顿时公堂外,站着看热闹的百姓中,掀起一阵哗然和不满。
“是啊,怎么审都不审,就直接定罪了。”
“我看这些人不像坏人,倒是那个陆公子,一回来就事情不断,不会凶手真是他。”
“我明明看到这些人是前几天才来,怎么就突然成了杀人犯……”
……
诸如此类,议论纷纷。
“肃静!”
陆永年稳稳坐回去,一拍下惊堂木,“大胆刁妇,本官断案岂容你说三道四。说,你们把陆非天藏哪里了!”
陆永年突然想到,陆非天在客栈里出现过,这些人一定知道,他的行踪,与其漫无目的得去寻找,不如逼供,将陆非天的行踪逼出来。
陆永年一句话,大堂外的百姓又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包庇了陆非天,所以陆大人才会气愤不已,原来如此。
一阵更大的喧哗窃窃私语的声音。
只是,这时,所有人已经相信了陆永年,认定陆非天和一行人,就是残杀桃源镇百姓的凶手。
这一切,落在陆永年的眼中,意料之中。
只要将这些人拿下,斩首示众,依他对陆非天的了解,不信陆非天不出来。
“藏?陆非天在哪里,不应该问陆大人,我怎么会知道。”萧沐月淡笑一声,道:“我一妇道人家,就是要看证据而已,就成了刁妇,难不成大人这样胡乱抓人,就不是昏官么!”
萧沐月话音刚落,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中,就有人喊道:“陆大人不是昏官,陆大人是昏官又怎么会大义灭亲。”
“这些外乡人太可恶了。”
随即,一片赞同的声音,维护陆永年的声音,喧闹不止。
陆永年看了一眼人群,不劝阻,不平息。
等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陆永年才说道:“证据,当然有,传仵作。”
不久,一个年轻的灰衣男子被带进来,“参见大人。”
陆永年朝师爷看了一眼,“师爷,将那把刀给仵作看看,是不是这把刀,杀了桃源镇一干百姓。”
师爷立刻弯了弯腰,端起案桌上的托盘,走到下首,递给仵作。
仵作拿过那把薄刀,仔细看了一圈,暗暗点头,而后又将刀放了回去。
“启禀大人,这便是杀害桃源镇百姓的凶器,刀锋极薄,不留伤口,杀人于无形。”
陆永年看向萧沐月,目光锐利似箭,“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确实没话说。”萧沐月摇摇头。
“来人呐!将他们压入!”
“慢着——”萧沐月阻止道:“我只说没话说,可没说,自己是凶手,敢问大人,这刀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陆永年面色不改,道:“师爷。”
师爷:“启禀大人,这刀便是在这几人住的客栈房间发现。”
陆永年道:“怎么?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大堂外,又是一阵哗然,百姓激愤,一个个看着萧沐月一众人,恨不得生吞活剥才好。
“我还是那句话,大人断案未免太草率,仅凭一把来历不明的刀,就要定我们这么多人的死罪?”萧沐月淡定得说道。
陆永年脸色微沉,看着萧沐月的眼神,满眼厌恶。
“证据在此,容不得你们抵赖。”
“大人!既然大人对案子了若指掌,一口咬定,我们就是杀害桃源镇百姓的凶手,那就请大人一一还原犯罪现场,并且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说的话。”萧沐月提高嗓音道。
“本官何许证明自己的话,本官的话就是证据。”陆永年厉喝。
“等等!”
萧沐月又喊停。
陆永年已经没有耐心,厉喝道:“大胆刁妇,不但私藏罪犯,拒不招供,还妄图左右本官审案,扰乱公堂秩序。”
“怎么?大人又不想知道,罪犯藏在哪里了?”萧沐月淡淡说道。
陆永年面色一滞,眼中精光闪过,一拍惊堂木,“从实招来!陆非天在哪里。”
萧沐月微微一笑,“大人别急,这桩案子的凶手,其实不是陆非天陆公子,当然,更不是我们。”
陆永年眼底神色一暗,随即,脸色又变了变,尤其是看到萧沐月从寒溪的手中,接过一个蓝色本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滔天杀意。
萧沐月手腕一抬,便有一本蓝色账本送到她的手中。
“其实啊,这凶手以前是个书生,辛苦考上秀才,却被埋没了,多可惜啊,天妒英才,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扯远了。”萧沐月叹了一声,手中拿着的蓝色账本,煞有其事得敲了敲另一只手心。
“这个秀才不甘心啊,于是他想尽办法,各种替人办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这样的路走久了,很容易迷失自己,一去难回头!”
大堂外,桃源镇的百姓窃窃私语。
可是,他们的父母官陆大人,此时一动也不动,而是紧紧盯着那个胡说八道的妇人,所以百姓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小,继续看着。
而此时,陆永年的心里翻江倒海,隐藏在官服宽袖中的拳头,死死捏紧,生怕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萧沐月手中的蓝底白字账本。
陆非天——
果然是他!
一定是他偷了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
萧沐月的目光,不断得在蓝面账本和陆永年之间徘徊,故意激怒陆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