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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将作监哪有精通刻印之人?”

“那些平日为各处亭阁楼台刻画浮雕刻字的工匠就行。”

上官仪显然还是不明白,不过殿下如此吩咐,肯定有殿下的道理,此时就唤人去将作监要人,自然,是以殿下的名义,他一个弘文阁秘书郎,可没这个面子。

人家大将作会给殿下面子,可不见得会给他一个弘文阁秘书郎面子。

那里自然有人跑去将作监要人,上官仪也亲自去弘文阁找这里所有会刻印之人。

李治则随意在这里翻四书五经,所谓四书五经,四书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指《诗经》《书经》《礼记》《易经》《春秋》。它们是儒家的主要经典。

当然,此时的四书五经和后世还是有些不同,因为儒家的典籍一直是在改变和发展中的。

李治翻的是一本诗经,他最熟悉的一本,翻了一阵,上官仪就带了几个人进来。

“殿下,您要的人都在这里了,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找木料,不用太好,然后让人做成这么长,这么宽的小木块。”

李治用手等了一下,上官仪点了点头。

“你快去将作监,再要一些木工。”

这里自然有上官仪忙碌,李治此时随意翻了半本《诗经》,已经不再去翻了。

“上官大人,让弘文阁的人将要用的书中的字整理一番,什么字用的多,什么字用的少,什么字只是偶尔用到,都整理一下。”

“是,殿下,这个臣这就去准备。”

“嗯,这两天你就忙这个,边整理边让人在小木块上刻字,多少随书中字数定,不用太准,大约就好。”

“还有,刻出的字一定要工整,然后整理好。”

“殿下,那这可着实不少。”

“一本一本来,也不用一下子就弄好,重复的字就不用再刻了。”

“是,殿下,上官仪已经记清了殿下吩咐。”

“对了,还有一件事,既然你要了将作监的木工,再做几个方格柜子,一个个小方格子,用来存放这批木刻活字。”

上官仪还是不懂晋王为何称这是木刻活字,不过还是赶紧答应下来。

为皇室做事,往往不需要太明白,只要按照吩咐做就好。

李治吩咐完这些,也就离开了,经过长乐门时,看了看旁边那座宫殿,也不知道伯母和堂姐在荥阳如何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下了雪,应该不会很快回来,路途遥远艰险。

李治回了晋王府,这两日每一日李治还是按照往常去宫中觐见父皇母后,先去甘露殿,后去立政殿。

李治记得自己和皇姐的事,这两日去甘露殿,总不知不觉查看父皇面色,表面自然是关心父皇,看看父皇面色如何。

其实就是瞧父皇有没有因为这事对自己生气,事实自然是唐宗这两日凡是晋王在这里,总是很高兴样子。

他最喜欢和李治说荥阳那边事情,有些经过甚至让李治已经讲了几遍。

李治有时候也是摸不得头脑,这有些事父皇听一遍两遍兴奋也就罢了,这四五遍讲下来,父皇怎么还是如此高兴。

尤其自己掌撸郑家长房夫人,拳打郑家长房这段,李治至少讲了七八遍,父皇还是听着如初听时一般兴奋。

难道古人也如此喜欢看打脸么?

除了郑氏的事情,唐宗和李治谈的最多还是弘文阁制书这事,李治这两日也是天天往弘文阁跑,对这事最为上心,父皇问时,自是对答如流。

今日诗经用的活字基本已经准备就绪,李治特意在弘文阁待了大半日,让人空出一座大房子,然后亲自演示用活字如何制书。

李治亲手印了五六页,弘文阁这边的人自然已经学会。上官仪对晋王这个印书法子,自然是佩服不已。

李治只听他说殿下此举,堪比仓颉造字。

李治可不想担如此夸赞,只让上官仪不要如此再说。

只是这位此时的弘文阁秘书郎,以后要做到大唐宰职的文臣还是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李治只让他去忙,自己走出弘文阁,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

李治就要离开弘文阁,准备回晋王府,那里几个人追着一个雪白身影已经追到了这边。

“九哥,你在这里!”

“你们几个,小心一些。”

看到李福李明和衡山在追着银狐跑,李治赶紧提醒了一句。

此时看着弟弟妹妹身影,李治笑了笑,本来这三位同为贞观八年生的皇子公主基本玩不到一块的,此时基本天天玩在一起。

这其中,自然是某人的功劳最大,同岁只差生月的孩子,又是一个父亲,这只要玩,肯定很快能玩在一起,不过李治这个引子如何也少不了。

李治见衡山此时已经追上了银狐,抱在了怀中,就往自己这边走来。

“衡山,这几只银狐这几日还乖么?”

“皇兄,它们可乖了,尤其给它们喂肉肉的时候,就是它们不吃素。”

李治也是无奈,食肉动物,哪有吃素的。

李治陪了一阵弟弟妹妹,就离开了这里。

李治不知道的是,上官仪在天色很晚之时,还在弘文阁,而此时,太宗也亲自来了弘文阁一趟,查看了印书的过程,不断点头。

“陛下,这活字印书实在是惊天之举,殿下能想到这个办法,臣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夸赞殿下。”

臣子当着自己的面夸自己儿子,而且还是一直生性有些耿直的上官仪,唐宗自是高兴。

别人夸自己儿子,做父亲的哪有不高兴的。唐宗是皇帝,不过对于众皇子,他首先是个父亲。

“你可是很少夸人啊!”

“陛下,这次上官仪实在是忍不住,句句字字皆发自肺腑。”

“那你觉得朕这么多皇子,都如何?”

“这个臣不敢评论。”

“无碍,你是朕的近臣,从贞观二年就一直在这弘文阁做事,朕这么多儿子,读书时皆在这里,你算是朝中最了解他们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