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带着司马自家王爷赶到时,只见大门敞开,房中似乎传来哭声。
司马政聿皱眉,唐安觉得不妥,随后让王爷门口侯着,自己先进去瞧瞧什么情况。
唐安进去,只见夏末安静坐在地上,另一人应该就是苏伦了,苏伦正抱着一具尸首。
看房梁的腰带,以及尸体旁的椅杌倒下,这是妥妥的自杀呀!
唐安瞪了一眼夏末,跟他一块儿,处处遇尸体,什么灵异体质!!
夏末也看到了进来的唐安,起身离开,二人行至堂厅。
夏末问唐安,“唐大人怎么来了此处?”
唐安轻哼,“破完案子就不见人影,还得我们来寻你!”
夏末皱了皱眉,他非一般人,还是不得罪的好。
以前以为他是唐安的侍卫,也是后来才知道,确实也能算侍卫。
但唐安这侍卫不一般,他别看他魁梧模样,满脸络腮胡子,他可掌管着整个庆国的捕快,堂堂京城六扇门掌使大人。
夏末顿了顿,看向唐安,“只是来看看苏伦而已,他阿娘生了疫病。”
唐安皱眉,有些不高兴,“疫病,若是传染,你还怎么跟我们一起回京!”
夏末有些不悦,“大夫说她胃中生了疙瘩,唐大人命贵,我看你还是离开的好,此处庙小,留不了您这尊大佛。”
唐安指着夏末,刚想揶揄几句,又想起昨日他从自家王爷房里仓皇逃出,莫不是不敢得罪誉王,拿自己出气?
唐安脸憋的通红,瞪向夏末,头回见他与人脸红,才知道他呛起人来嘴巴也挺毒的,说话也是极难听的。
夏末意识到自己话有些重,见唐安脸色有些不好。
“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了,你若无事就离开吧,他才死了亲人,又没什么朋友,有什么事儿我明日客栈寻你们。”
唐安张了张嘴,也想起,他也是死了祖父没多长时间,两人孑然一身,怕是惺惺相惜,这才留下吧。
唐安点了点头,一则算是承了他的道歉,二则仔细说来,这夏末除了性子冷淡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人冷不爱说话,加之又慢热才有如今这幅模样。
“还是老地方,京中来信了,明日就要回去了,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客栈找我们,往后为誉王效力,做事儿机灵点。”
夏末点头,唐安这是提醒自己,自己如今算是初步入了誉王的眼,提醒自己往后行事机警些。
唐安见夏末听明白了,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些日子相处,这小子其实还不错,不管自家王爷到底是怎么看他。
冲夏老先生,冲与夏末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往后多照应几分便是了,小小年纪举目无亲,孑然一身的也是不容易。
唐安轻轻拍了拍夏末的肩膀,随后离开。
夏末随即转身离去。
唐安走至门前,拱手,“爷。”
司马政聿皱眉:“怎么回事?”
唐安朝里瞧了一眼,不见夏末身影,应该是进去了吧。
唐安道:“苏娘子今儿悬梁自尽了,苏伦里头哭的厉害,夏末陪着呢,估计是想起了死去的亲人还有祖父罢,他情绪也不怎么高,还冲我急眼呢。”
“急眼?”
唐安点头:“可不是,苏娘子染疾而自杀,我提醒他别往前凑,当心染疾就走不了了,他还生气让我走,说这苏家小破庙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司马政聿有些哑然,“他当真这般说?”
唐安轻哼,“可不是,我也是头回见他与人急眼。”
“夏末说大夫整治苏娘子胃中长了个疙瘩,其实也没里年可活了,这般的人家,那里吃得起续命的药钱,估计是不想拖累苏伦这才寻的短见吧。”
“我告诉了他明日要动身回京,夏末同我说明日客栈再找我们。”
司马政聿见该提醒的也说了,朝里看了一眼,转身带着唐安离开。
夏末与唐安见过后进去,见苏伦已经平复了不少。
夏末叹气,“节哀顺变。”
苏伦抱着妇人,问:“是谁来了?”
“唐大人。”他来提醒我,明日离开。
夏末知道,方才门口露出的衣诀应是誉王,但没必要告诉苏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的更安全。
苏伦默不作声。
夏末轻捏了一下苏伦的肩膀,“伯母已故,尸身也已经凉了,别这般抱着,让她平躺下来,不然尸身僵硬了也是这般状态。”
“她苦劳一生,死后让她体面一些,打着热水替她净净面,我出去买寿材与白事送灵人。”
苏伦点头,真挚的看向夏末,“谢谢你,在我最难熬的时候,谢谢你陪我,替我筹划。”
夏末抿嘴,静了一瞬,“我家人半年中皆死,唯剩的亲人,祖父也是几日前去世,我懂你。”
苏伦震惊抬头看向离去的背影,原来苦的人并非自己一人,原来也有人懂自己……
夏末去寿材店买下寿材差人送去,白事的灵员也请了去,该给的银子夏末已提前皆给了,他们只需要直接去苏家办事即可。
趁着天色未晚,夏末回衙门取自己的东西,与江知府辞行。
他们得知苏伦死了娘亲并没放在心上,关心的是自己是不是随誉王离开。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江平奉上一个大钱袋,掂量着分量里面装了不少,这江知府怕是下了大本儿。
听着他叮嘱自己的美言,夏末点头答应,他们要的不过是安心而已。
得到夏末的答复,江平等人恭敬把这尊大佛送出衙门,仿佛迎接的是亨通的官运。
去苏家途中,夏末遇上白怀枝,他正推着自己物什出去。
见到夏末并没有责怪,他朝自己笑笑,还询问自己,“桃花图送给了何人?”
夏末神色平静,想起醉酒后落在了誉王房中。
夏末信口胡诌,“京城来的大人哪里,他很喜欢。”
白怀枝想起中午坐在衙门上首的大人,虽是面生,江知府都坐在其下首,他应该就是这夏先生所说的京城来的大人。
白怀枝点头,“那极好。”
夏末忍不住多了句嘴,“你才学不差,好好读几年书,考个一官半职是做得的,你心思良善,不必没落。”
白怀枝震惊的看向随后离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