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推开管事,打开门,夏末这才看清来人,那个人体胖肢短,肚子圆鼓鼓的,当真是活像一只青蛙。
那人带着几个小子在身后,连忙跪在门口,“下官章效繁见过誉王殿下。”
被堵在门口的司马政聿和夏末不由得面面相觑,当真是一个奇葩,葩一窝。
先是堵在门口不让进,又是驱逐又是拿着官威唬人。
如今直接被主子堵在门口行礼,这章府,给夏末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谱,他这样的人如何能在燕郡混上个七品官。
当真是庆国气数将近了不成,这燕郡是怎么了?又是死太傅又是见奇葩。
入京才多久见了仨奇葩了,誉王府自以为是的内官、这章府一见就俩。
“平身。”司马政聿眉头紧锁。
章效繁连连磕头带着身后几个小子站起来,“不知誉王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夏末看着被堵在门口准备聊下去的章效繁不由扶额。
“章大人,不知可否进去再说,王爷被堵在门口半晌了!”
章效繁愣了愣,连连手忙脚乱的请司马政聿进府。
“王爷快请进,里面再说。”
章效繁连忙叮嘱管事、“快不派人送茶,挑最好的送来。”
章管事连忙拱手作揖,小跑退了下去,远远似乎还听到摔倒的碰撞声夹杂着哎呀的痛呼声。
看着慌张忙碌的众人,这章府当真个个是人才。
不多时,章管家送来新鲜的茗茶奉上,章效繁朝二人笑笑,“这茶应该不错,旁人送的,我不懂,也没没吃过,章府很少来客人。”
“王爷快尝尝。”
司马政聿坐在上首,誉王看向一脸紧张坐在下首的章效繁,不理会他的七嘴八舌。
誉王淡淡看向章效繁,“你与伊诺太傅是何关系?”
章效繁懵了懵,看向誉王,“下官跟伊诺太傅是同乡,都是滕州出身,京城中,太傅对我颇为照料,可以说是忘年交。”
章效繁情绪有些低落,“伊太傅学识出众,下官又得他照顾,没想到他会突然猝死,他死前几日还在我府上吃酒呢。”
司马政聿皱眉,“你可去过太傅书房?”
章效繁点头,“去过,太傅书房只有关系好的才能进去,我本来也没有资格的,太傅念我同乡,一个人在京城也不容易,就经常提点我一二。”
“你们会面的还有其他人?”誉王看向章效繁。
章效繁小心看了看誉王,点头,“私会应该不犯法吧?”
司马政聿淡淡开口,“只是普通私交并无事。”
章效繁听到后顿时眼神多了光彩,“那就好,我们沐休时经常见面,也就吃酒、谈谈风花雪月而已。”
章效繁看向誉王,“我们私会人挺多的,但都不用本名,头带鬼面,取了自己喜欢的自称。”
司马政聿端起茗茶,尝了尝,眉头紧锁,随即放下杯盏。
誉王看向章效繁,“自称?”
章效繁点头,“就是不用自己名字,不用真面目示人,只是一起吃吃酒,聊聊天,谈谈诗词歌赋,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我只知道,我是叫青叶,伊诺太傅叫太居,其他人的不知道,他们讨论的我不太听的懂,所以我活动参与的少。”
夏末听着,怎么像是一种组织,无事这样聚集,定是没有那么简单。
司马政聿皱眉,“你们都讨论什么?”
章效繁皱眉回想,“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奇闻异事,什么蛇有什么举动,牡丹准备做什么,哪里黑鹰吃了什么食。”
“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我听着没意思,他们开始还同我说,问我意见,我压根儿没听懂,他们之后就不管我了。”
“几次想赶我走,还是太傅替我做的担保,我才不至于被驱赶了。”
司马政聿默了默,“你同太傅你们最后一次讨论是在什么时候?”
章效繁看了看二人,有些担忧,“正是太傅死的那日,不过我们散会的早,大约戌时左右便散了。”
“第二日听到太傅突发心疾猝死了,我也很难过,他是燕郡第一个真心待我我的大人,从来也不嫌弃我愚笨,总还提点我。”
夏末看向章效繁,“你能把你们说过的动物都写下来吗?”
章效繁疑惑,“谈的都是奇事异闻,有什么可写的。”
夏末浅笑,“我也喜欢奇事野史,听着怪有趣,想长长见识。”
章效繁看了看誉王,见他没生气,也没有不喜,既然誉王侍从喜欢,何不卖他个人情。
章效繁咧嘴笑了笑,“行,我给你,我愚笨,太傅提点我之后,我每次每次回来都会写下来,他告诉我要是谁要就给谁,对我有好处。”
章效繁对夏末笑了笑,“如今在我书房已经几册了,留着也无用,既然你喜欢,都送给你吧。”
说完,章效繁招呼一旁站在的少年去自己书房取来,见夏末疑惑的看向少年。
章效繁咧嘴笑,有几分骄傲,“这几个都是我儿子,如今也有十六了。”
夏末浅笑,“贵公子一表人才,雄姿英发当真是风度翩翩。”
章效繁听到有人夸赞他儿子,十分高兴,“我也这么觉得,还好他们长相随了夫人,若随了我,这话可担待不起。”
司马政聿打量着章效繁,“初了太傅,你平素还与谁交好?”
章效繁想了想,“刑部郎中,夏河同我稍微好些,我品阶低,又不太会说话,平素也就同太傅往来。”
“刑部郎中,夏河待我还可,偶尔一同小酌,也不嫌弃我品阶低,他人很和善。”
章效繁去取册子的儿子回来了,真如章效繁所言,此子清秀干净,与他的模样当真不同。
夏末接过名册,看了看手上书册,当真还是不少,也亏这章效繁能写。
写上这么许多,最少也得几年呐,夏末不由朝这章效繁多看了几眼。
他是真蠢,还是扮猪吃虎?
二人又问了问,见再问不出什么了,誉王带着夏末起身离开。
章效繁带着几个儿子恭敬送二人到门口。
看着再次关起的漆红大门,夏末只觉得心中疑惑越来越多。
坐上马车,夏末看向誉王,“王爷,看来这太傅之死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