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意大喜,连忙跪下恭敬一礼,“小人多谢相爷提拔。”
其他人脸色古怪的看了看刘守意,当真是心狠,随即想到被遗弃的是本就没什么能力又不出彩的章效繁而不是自己放下心。
于落朝刘守意一笑,多个朋友便是少一个敌人。
李可灼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不从,恭敬一礼,只得照办。
公孙贺见事情得以缓和,不由也浅笑,“既然出来了,事儿也商量好了,听闻牡丹娘子新舞艳绝,何不同赏。”
牡丹见他们谈毕,从公孙贺身侧娇媚起身,走到中间,“那今日牡丹献丑了。”
牡丹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
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
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踏步舞动间更是媚态百生,撩人心魄,牡丹一舞毕,公孙贺与众人推杯换盏。
一时之间牡丹房中好一副奢靡景象,哪里还有谈笑间定人生死的氛围。
司马政聿写好奏折,走近夏末,发觉他十分喜欢这洁白的毛毯,天色暖和,他却不肯收,爬在小杌上偷懒。
笔墨皆放于地上,自己爬在白毛毯上不情愿描着滕帖。
见自己过来,他立即起身,“王爷,去皇宫吗?我们走吧。”
司马政聿欠身,拾起地上滕帖,瞪向夏末,哪里写的滕帖,素净的纸上寥寥几根线条描画写自己伏案写折的情形。
寥寥几笔神形倒有几分像,字和画皆是半吊子水准。
夏末尴尬呵呵一笑,“王爷,咱们走吧,回来大不了我重写。”
见誉王虽面色黑了黑,但没教训自己,随后誉王直拿走,瞪了夏末一眼。
夏末自知理亏,屁颠屁颠跟在誉王身后,一路马车至皇宫。
这次夏末没有侧殿等候直接在宣室殿外等候,殿外红衣禁卫军神情肃穆又威严。
司马政聿等通传后,进去一礼,“儿臣参加父皇。”
惠帝放下手中朱批,“快请起,今日伊诺太傅再开棺验尸结果如何?”
司马政聿拿出折子递上,“儿臣便是送今日验尸结果。”
贴身服侍的徐大监连忙接过奏折递上,惠帝拿过,看后勃然大怒,折子‘啪‘的一声拍在案上。
惠帝面色阴郁,“政聿,给我查,是不管是何人为之,都给我揪出来,伊诺是太子太师今日这般暗算,他日岂不是朕了!”
“随后我便下旨,此案由你全权负责,三法司随你调遣,敢阻拦着直接可以先斩后奏!”
司马政聿顿了顿,“是,儿臣领命。”
惠帝稳了稳心绪,平静下来,“你奏折言,腐尸探针,此仵作乃何人?当真是定力惊人。”
司马政聿恭敬道,“验尸者正是不日前父皇恩准特赐于我的一品随侍,夏离玄孙夏末。”
惠帝愕然,“原来是他,当真有几分本事,倒是不负你的知遇之恩。”
“他一身麻衣,跪地敛尸,不惧尸虫,还言:凡狱事莫大于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大于检验,盖生死为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扩,于是乎决。”司马政聿神色淡然。
惠帝一惊,“人你可是带来了?”
司马政聿点头,“带来了。”
听着有这番抱负的人,惠帝心悦,“快传,我倒想见见,这夏末何许人也。”
徐大监随后出殿通传,看着殿外扶着漆红大柱发呆的瘦弱少年,徐大监有些不确定。
徐大监走进,尖锐的嗓声询问,“敢问阁下可是誉王殿下随侍,夏末?”
看着突然前来的太监,夏末懵了,愣愣的点了点头,“我是。”
徐大监上下打量一番,“杂家是陛下身侧服侍的徐公公。”
夏末随即恭敬一礼,誉王殿下曾说过、殿下身边有八大太监,唯有徐大监和余大监随身服侍。
“夏末见过徐大监。”
礼数倒还算到位,第一印象还行,“陛下传召夏随侍进殿晋见。”
夏末呆呆看着,“我?”
徐大监浅笑、“是你。”
怎么会突然面圣,夏末不由得有些紧张,“徐、徐大监,我可以不去吗?”
徐大监浅笑,看在誉王殿下面子上提点一二,“第一回面圣?”
夏末拘谨点头。
“进殿后低眸眉眼,别直视陛下就行,陛下待人温和,不会为难你。”
夏末想了想,也是,没人敢拒绝陛下的传召,去了再应付就好,最不济也就一颗脑袋,再说,誉王还在里面,他指不定会帮自己。
想通也就没那么紧张了,“有劳徐公公带路。”
徐大监见他倒是灵通,随后带着他往殿中而去。
夏末跟在徐大监身后,入了殿们,再往里走,再进一道门,远远便看着誉王在哪里。
夏末走过去,誉王朝自己点头,夏末咬了咬下唇,尽量调整自己心绪,稽首一礼。
夏末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上,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
头至地须停留一段时间,手在膝前,头点在手背,“誉王随侍,夏末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末记得,这是九拜中最隆重的拜礼,常为臣子拜见君王时所用,这样做应该没错吧?
惠帝猜想过是个乡野村夫,肥胖的身子一声陋习,待人进来时,远远看去,确实不高,不足七尺的身材,还十分瘦弱。
见他神情泰然,行礼周全,不由有些意外,“誉王可教过你礼数。”
夏末愣了愣,确实不妥当,行错了礼,乡野村夫,哪里懂什么君臣之礼。
自己礼数都是爷娘和兄长教的,如果不认,对于一个初入京不久,能做出这般礼仪的确实值得怀疑。
如果承认了,惠帝定会以为是誉王提前策划筹谋,相处这段时日,发觉他宫中并非深得帝、母的心,于他定是猜疑。
夏末尽量声音平静,“回皇上,这是我入宫后学的,这些日子跟着誉王行走,见别人这般行礼,我便也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