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花见此便不再多问。
司马政聿带着夏末回了都察院,吩咐几个衙役暗中观察游医李郎中。
接下来几日还算平静,江怡也核查出死去的女子皆是与张权有亲密关系的人。
派出去的衙役也十分尽职,终于在守了三日后见到牛金花与李郎中以及一个清秀男子相见。
不知是有何分歧还是怎样,三人似乎有争吵,最后牛金花擦拭着眼泪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清秀男子与李郎中停着步伐张望半晌,最后才离去。
当日夜里,女妖白影再现,张权差点遇害,附近寻到一些物什。
誉王带着夏末,当日下午便派人把李郎中以及男子捉拿归案,牛金花同样被带到大理寺关押起来。
次日,司马政聿下朝后,吃过早膳,带着夏末直接前往大理寺。
三人分别关押在大牢之中,司马政聿到时,许卿一切已准备妥当。
看着堂中跪下的三人,夏末叹气,跟在司马政聿身后。
张权听闻牛金花未死,赶至大理寺殿外被衙役阻拦不得进。
因京畿府魏巍大人也曾是凶案的发现者,今日堂中三法司首领官员以及京畿府皆在于此。
司马政聿冷目看向堂下跪着的游云郎中李江生,“李郎中,你可知罪?!”
李江生默不作声,一旁清秀男子连声冤枉,“大人做主,我们什么也没做呀。请大人明鉴。”
“牛金花,你可知是为何?”司马政聿继而看向一旁面色惨白的牛金花。
牛金花恭敬跪下一礼,“请大人做主,放了义父跟李靖哥哥,人是我杀的,跟他们无关。”
清秀男子有些生气,一把拉住身旁的牛金花,“金花妹妹,你胡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时李江生看向金花,面露慈意,“金花,这事儿与你无关,既然活下来了,你往生的日子还长着呢,别再拿自己性命不当回事儿。”
牛金花连忙摇头,“大人,请你们放二人回去,我都招了,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司马政聿静静看向牛金花,面无表情,“冒名顶罪亦是重罚,你可想清楚了?”
牛金花眼泪直掉,“大人,是我杀的,是我从义父处偷了银针,杀了她们,民妇愿意认罪,请大人发落。”
司马政聿看向牛金花的眼睛,“那你说说,你杀人地点以及方法?如实招来。”
牛金花有些慌了,擦了把眼泪,“大人,当时紧张,杀人后就离开了,民妇、民妇不记得具体地方了。”
李江生看向牛金花,替她小心擦拭掉眼泪,“别胡乱认罪,此事与你无关。”
李江生神色平静看向上首威严男子,“回大人,草民认罪,人皆是我杀的,与金花无关,她只是一时糊涂才想贸然顶罪。”
李靖一时有些懵,“你们二人到底怎么了,阿爹,你别胡说了,跟大人说清楚,你前几日才替我提亲,你们别胡乱说话了。”
李江生推开身侧的儿子,恭敬跪下磕头一礼,“草民认罪。”
李江生随即继续道,“银针是我几个月前定制的,银针草民用砒霜,马钱子等毒物浸染、烹煮多日而成。”
“第一人死的是一叶楼的青花姑娘、死于一叶楼附近的巷口,银针没入胸口。”
“第二人是张权家隔壁的周寡妇,同样是死在附近热闹巷口,死因皆是银针入胸口。”
“后面每隔十日杀了一人,最近一次过去也有四五日了,死于第三横街巷口,再往前一回是十五日前的张权小妾,死于第六横街的热闹集市口。”
“死因皆是一样,人都是我杀的,草民愿意认罪。”
牛金花掩面哭泣,“不是这样的,义父没有杀人,请大人明鉴。”
“张权小妾死的那日是晚上,街上自然是热闹非凡,尤其在晚上更甚,猜灯谜啊,卖糖人人很多。”李郎中平静看向司马政聿。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尖叫之声,“有妖怪啊,妖怪来了!”
“跟随人群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就见天空之上有一白衣身影飘来飘去,十分诡异,与此同时一阵飘渺的歌声也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凄凉无比,歌词大致讲的就是郎君喜新厌旧,抛弃旧人爱新人的事儿。”
“不知草民说的可对?”
京畿府魏巍大人当时是携家人同游,记忆更是深刻,听着李江生的言语,不由想起当日,不由得面色一白。
魏巍看向司马政聿,小声道,“当日确实是这样。”
李江生再次叙述,“当时是我趁乱把银针刺入她心口,随即草民便离开。”
“走远后,前方人群再次有人惊呼一声,远远的随后就看到周惠兰在前方人群中倒在地上。”
魏大人点头,看向誉王,“当时那女子,面露惊慌之色,打眼看去,此女子身上并无明显伤痕,此时双眼大睁,嘴巴也是大张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怎么了。”
魏巍想起来就心有余悸,“上前摸了摸那女子的脖颈,随即又抽了回来,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断了气,此时周围人议论纷纷。”
魏巍叹气,“下官与妻儿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连忙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这人走着走着就这样了,我看八成是那女妖前来复仇了,其中一个看热闹的百姓这样与我说道。”
李江生继续道,“那天空之上有一白衣身影飘来飘去,与飘渺的歌声皆是出自草民之手,白衣身影是我做的纸鸢,歌声是我找的名伶房顶轻唱的,为的就是转移注意力方便下手。”
李靖不敢相信,“阿爹看病从不胡乱收钱,心善无人能及,怎么可能设计杀人,阿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牛金花哭泣,“都怪我,要不是我同义父说过那些,提过恨不得她们死,义父也定然不会这样。”
李江生叹气,摸了摸牛金花的脑袋,“我虽是你义父,这些年也不曾为你做过什么,你这一年多也吃了不少苦,虽救了你性命,若非你,我们李家又哪里有今日。”
“杀了那些惹恼你,让你受伤的人,是义父为你能做的一点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