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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没有开口，苏卿歌也已经能够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不由笑道：“抹去记忆这个法子，虽然没用过几次，但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失效的情况。”
“看来你本身的执念太过强大，以至于这个方法在你身上，并没有效用。”
“既然记忆尚存，那不如告诉我，现在还想不想杀了我，为你的父母报仇。”她字句犀利的问道。
芷秋的身子又是一颤，紧抿着的唇瓣也在颤抖。
她努力克制着紧张的情绪，咽了口口水，才缓缓开口，但声音已经断断续续：“在你把娘亲最后那一点……一点灵力灌入我识海时，我看到……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属于小茉莉的记忆？”苏卿歌追问。
芷秋点了点头：“是，我也看到了曾经驭兽族生活的地方，看到了你和娘亲他们一起的回忆，我……”
话说到一半，她的情绪已经止不住。
抬起双手紧紧捂着脸，开始哽咽：“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可是……已经做错的事情，就是做错了，我才是那个该死的傻子！”
“我自以为自己已经知道当初驭兽族被灭的原因，心中只想着，一定要为死去的爹娘报仇……可是我却连仇人都搞错……”
“对不起，我真的错的离谱，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我也必须承认自己的错。”
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整个人都趴在桌上，身体里的气力犹如被全部抽走，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不可闻。
此时此刻，苏卿歌并没有打算安抚她说些什么。
若是现在不让她好好的把情绪，全都宣泄出来，那反而对她不好。
只是没想到小茉莉最后那点灵力，竟然还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原本苏卿歌也只是想用她母亲最后一点灵力，帮她最后一次。
不过这么一来也算是彻底解开了芷秋的心结，她那些偏执也可以彻底放下。
她整个哭了两个时辰，等平静下来的时候，已近晌午时分。
苏卿歌起身走到门口，唤来鹃狸：“去准备午饭，有点饿了。”
“是，苏姑娘，我这就去。”
等苏卿歌转身时，看到趴在桌上的芷秋已经坐直身子，泪眼迷蒙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那双眼睛哭的通红，像是兔子眼睛似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族……族长。”芷秋扶着桌子站起身时，两条腿有些发软。
“跟小猫叫似的，谁听得见。”苏卿歌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她紧张的整个人都绷直了。
犹如惊弓之鸟。
苏卿歌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如今驭兽族都已经不在了，没必要再叫我族长，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那样不合适！”芷秋连忙摆手，她怎么敢直呼族长的名讳。
“随你吧，怎么顺口怎么叫，横竖也只是个称呼而已。”苏卿歌坐到她的对面，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他面前。
哭了这么久，嘴肯定是会干的。
芷秋小心翼翼的拿起水杯：“多谢族长。”
“你今后如何打算。”苏卿歌直接了当的问。
芷秋抬眼看向她，舔了舔唇，犹豫道：“虽然驭兽族已经没有，但其实还有不少流落在外的族人，我想把他们都找回来，重建驭兽族。”
说着，垂眸看着空了的水杯，低声呢喃：“在外流浪的日子很难熬的，有个家能够回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件事做起来并不简单。”苏卿歌冷声提醒她：“即便现在玄天大陆的修者不敢再明目张胆，针对驭兽师，但在他们眼里，驭兽师依旧是威胁，不是收为己用，那就会想办法除掉，以免将来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我也知道驭兽师的处境艰难，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要帮同族人！”芷秋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苏卿歌并不否认她的想法是好的，可惜还是太理想化了。
只不过她愿意去做，而不是钻在报仇这件事里，就已经是好的转变。
于是点了点头：“那就去做吧，什么时候打算放弃，还是可以回达瓦城来找我。”
“族长……不想让驭兽族重建么？”芷秋不解的看着她，如果一起去做的话，肯定比自己一个人成功率更大。
而且她是驭兽族曾经的族长啊，有她的出现，才能够让族人们有重建的希望。
苏卿歌对上她期待的目光，不紧不慢道：“我不认为选在现在这个时机重建驭兽族是件好事，但你想做我也不会阻止你。”
“难道说族长是打算先报仇么？”芷秋反应很快，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苏卿歌挑眉道：“你不必知道我准备做些什么，只需要顾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
“可是……”芷秋也想要帮忙出分力。
但想了想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法阵，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被轻易突破。
恐怕就算跟着苏卿歌，也未必能帮上忙，反而可能会成为拖累。
说话间，鹃狸和其他侍女送来了午饭，把卖相极好的饭菜摆上桌。
“这是按照上次冰衍少爷提到过，苏姑娘喜欢的菜色新做的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苏姑娘的胃口，若是不满意，苏姑娘就告诉我们，回头也好让厨房好好改进改进。”鹃狸把一盘红烧鸡翅放到她面前。
原本浓油赤酱的香味恰到好处，正是苏卿歌喜欢的。
但今天闻到这个味道，却有种恶心反胃的感觉，让她立刻捂住了口鼻，转向另外一边干呕起来。
鹃狸见她如此，紧张的忙凑过去闻了闻：“奇怪，这菜的味道也没问题，怎么苏姑娘闻到之后会这么不舒服呢？”
“给我水。”苏卿歌伸出手。
芷秋赶忙倒了杯新的温水，放到她手里：“族长，要不要去请个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
苏卿歌一口就把水全部都灌了下去，压下那种反胃的感觉。
她摆了摆手，示意让鹃狸把那盘鸡翅端走。
等到鸡翅被其他侍女端下去之后，味道也没有那么重了，她才觉得胸口舒服不少。
扭头看向桌上其他菜，放在边上的糖醋鱼光是色泽就让她觉得有胃口。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酸甜可口的鱼肉入口即化，让她很是满意。
“可能是苏姑娘饿久了，才会觉得红烧的味道太重，不舒服吧？”鹃狸说着，盛了一碗清汤雪耳，放到她面前：“这个清甜爽口，苏姑娘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