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而立,石之轩嘴角挂起了一抹莫名的笑容。
对于刘天如何能够找到自己,石之轩心中已有猜测,但他却猜不到刘天为何会不远千里的来洛阳找他。
同时,对于自己何时暴露了踪迹,石之轩也是万分不解。
转过身,石之轩对杨虚彦的疑问置之不理,只是目光望向侯希白:“希白,你说刘天一行人住尽了白马客栈?”
“额,是的师傅。”侯希白回了一句后,继续道:“而且探子来报,白衣剑仙斥重金,包下了整个白马客栈。”
“包下了整个白马客栈?”石之轩喃喃中瞳孔一缩,猛地冷声道:“他就这么有把握,石某会不请自来?”
以石之轩的聪慧,自然不难猜出刘天此举乃是意在请君入瓮!
侯希白和杨虚彦亦是当世人杰,就在石之轩出口不久,也想到了刘天此举何意。
两人暗暗匪夷所思,这刘天究竟有何把握,竟敢包下整个白马客栈,等着他们的师傅邪王石之轩,前去入瓮。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之时,忽听石之轩冷冷问道:“希白,上次跃马桥之战,你曾亲眼目睹刘天出手,不知你对他的剑如何评价?”
白衣剑仙,无敌神话。
如此人物,侯希白自是不具备资格评价。
但对于他的‘剑’,曾亲眼目睹的侯希白,却最有发言权。
听得石之轩问起,轻摇着美人扇的侯希白手中动作一顿,瞳孔竟然猛地一缩。
身处其身旁的杨虚彦和石之轩,也大感意外。
因为,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们竟然看到侯希白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在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侯希白苦笑着微微闭了下眼睛,心头再度回放起当初跃马桥头,刘天那一招不似人间的剑法。
睁开眼,侯希白低下头苦笑道:“师傅,弟子没有资格评价他的剑,那..已不是剑,而是道。一种穷究我一生也可望不可及的剑道。”
刘天以剑入道在江湖中天下皆知,对此石之轩自然也心知肚明。
这时,侯希白继续说道:“剑仙此人,给弟子的印象,正如其剑一般,淡然间睥睨万丈红尘,傲视千秋万古,不仅孤傲如剑,更是霸道如天。令人无法描述。”
双目直视侯希白的眼睛,石之轩凝重的问道:“那一剑,当真如江湖传说的那般,无暇无垢,不似人间该有?”
“是!!”侯希白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与石之轩对视,肯定的点了点头:“那一剑之下,仿佛天地无路一般,唯剩下绝望和死亡。”
石之轩闻言,心中愈发沉重了。
若说江湖传言往往夸大其词,但他的弟子却是他自小调教,绝不会对他有半点夸张。
只是,未能身临其境,哪怕侯希白描述得再可怕和恐怖。
身为一代邪王的石之轩,也绝不会因此而心生怯意。
相反,因为侯希白那一闪而逝的恐惧,勾起了石之轩极大的兴趣。
事实上,对于这位剑斩宁道奇的白衣剑仙,而今的无敌神话,石之轩也是好奇已久。
既然刘天已然发出‘邀请’,那么他为何不敢去走上一遭?
倚窗而立的石之轩,望着洛阳城中白马客栈的方向,嘴角微微翘起:“剑仙吗?有趣!”
........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
热闹繁华的千年古都洛阳城,也随着夜幕落下,而逐渐的寂静了下来。
除了一些特别的店铺,和城卫军巡逻之外,已经再无一丝声音。
白马客栈,一座院落内。
刘天一身白衣胜雪,与烈焰红袍着身的东方白,粉红轻裳的周芷若,以及白衣赤足的婠婠四人,端坐在院落中的一个石凳上,欣赏着唯美月色。
看着不时的抿了口百花酿,独望明月的刘天。
婠婠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欣赏月色之意:“刘公子,为了见邪王一面,你包下了整个白马客栈,可他真的会来吗?”
此言一出,刘天与东方白、周芷若皆是看了她一眼,相视而笑。
石之轩会来吗?
当然会!
因为,他是石之轩,更是一代邪王,是那位学贯佛魔,威震天下的魔道霸主。
不懂刘天几人为何发笑的婠婠,琼鼻一皱,微带不解的问道:“怎么,婠婠问的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刘天笑着摇了摇头:抬起头仰望明亮皓月:“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身为一代邪王的孤傲,先天圆满大宗师,那自恃无敌的自信,都迫使石之轩非来不可。”
事实上,当刘天踏入洛阳城的那一刻起。
纵然刘天不去寻找石之轩,他也会自动找上门。
这无关其他,只是武者的傲,武者的痴,因高处不胜寒而对强敌对手的渴望而已。
但这一点,刘天懂,东方白懂,周芷若懂,石之轩懂,宋缺等大宗师都懂,十数年后武道有成的婠婠也会懂。
但,现在身为魔门传人,精于算计而心中不存武道的婠婠,却绝不会懂。
因为在她眼中,明知刘天有意请君入瓮,石之轩在不知刘天是敌是友之时自投罗网,实属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