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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恐怖灵异 > 来自角落的潜伏者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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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翼险些被他的自信震慑住了,很快反应过来话语里的重点,“你说‘这几层楼’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知道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而且目的地不在这几层楼?”

大律师的思维就是敏捷,哪怕刚才被吓了个半死也没有迟缓半步。梁安算是明白这货到底是怎么由一个自闭高中生起始,在这年纪混到这种地步的了。徐天翼恰恰是那种愈挫愈勇的类型,捕捉机会的灵光一现完全可以依赖于这种超乎常人的危机感。

这些年来他所遭遇的挫折和机遇并存,对事业却讽刺性的是不小的加持。

“你不知道吗?”梁安表情微妙,“这些人不是江卓的手下,是来杀江卓的人。”

他不是真觉得徐天翼在状况外让人惊奇,只是想营造一种徐天翼本该知道的氛围。这是他惯用的一种套路,只要态度足够理直气壮再让对方感到是自己有所倏忽,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只是,哪怕应对危险不是徐天翼的专长,处理文字陷阱却是他的职业。

徐天翼顿时警觉:“所以你人会在这里,难道不是江秋为了应急叫来的?你在这里难道也有线人?”

这其实是非常合理的推论,但对梁安来说解释起来实在麻烦,真相对徐天翼来说恐怕也有点过分。

“我看上去很像那种随叫随到的人吗?我很忙的。”梁安一边说一边想下一步该干什么。他真没时间和徐天翼这种靠嘴吃饭的家伙耗着,确定他还活着就差不多得了,只剩下想办法活捉还在大厦里游荡的不法分子,“你说你听到有人用对讲机,这个人有什么特征,说了些什么?”

谈及正经事,徐天翼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皱眉回忆了起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听上去应该是年龄三四十岁的男人。当时那个人应该是站在外面洗手台附近,说话市政院忽大忽小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对讲机,是因为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因为隔着一道门,我也当然不敢走近,详细内容没有都听清楚,但大概有说过他们准备安排撤离的时间。”

“什么时间?”

“……说是还要等另一个人的通知。”徐天翼略显尴尬,认为自己因害怕不敢靠近而没听到重要信息略显丢人,“还有让我听见说话的那人和同伴汇合后在楼下等他。”

跟徐天翼确认了原话以后,梁安更是忍不住眼前一亮,看着徐天翼甚至有些发毛。

“你又知道什么了?”

“因为这起码可以说明,你口中对讲机对面的‘另一个人’才是指挥。只要能拿到其中一个对讲机,就有机会掌握他们的动向。”梁安压下嘴角,“另外,起码在这栋楼里,他们总共只有三个人。那我就不太担心了,只要过去解决你见到的那一个就好。”

“为什么?”

“不是立刻楼下汇合,而是在‘汇合之后’,这是他们预计以内的结果但不确定时间。也就是说,你差点见到的那个人正在用从上往下的顺序搜楼。我从这里直线下去,刚好可以堵住他。”梁安说着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也会特别注意这种细节。”

徐天翼这才发觉自己只不过是根本没想过利用这些信息来反制,完全处于被动状态,顿时好像有股气憋在胸口,浑身不得劲,“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到守在一楼的人?”

“情况不一样。负责搜楼的人完全可以一言不发,但是在底层望风的人需要时刻汇报情况,还随时会有人下来发现情况不对。”梁安耸肩,“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可以继续回去歇着。”

徐天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等等,我能做什么?”

梁安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我没在开玩笑!”

“时代变了,别说你那也就比干嚼增肌粉好一点的报班上课,就算是格斗冠军来了都得谨慎。”梁安掏出自己的配枪,随手给徐天翼亮了亮,“你有这玩意儿吗?”

“……没有。”

“防弹衣呢?”

“你就有?”徐天翼眼尖,随便都能看出来梁安这样铁定是轻装上阵。

梁安自有他的道理,“我本来不是来出任务的,怎么可能穿防弹衣?只是你作为什么装备都没有的普通人多少得有点自知之明。学学江秋吧,他在接受我提议的时候就没那么多话。”

这回梁安是纯粹在撒谎,好在徐天翼根本没机会知道。

他只是嘴角一抽,“是是是,你永远是对的,倒也没必要拿江秋这种例子出来。他什么时候有过意见?”

梁安面无表情,“和你们的刻板印象相反,我其实不觉得我永远是对的。我会被影响、会有私心,它到底是本能。但我只是普通人——江秋不是这样,他是我的参照物,你也知道。所以,在真正决定对错的时候,我会优先参考他的意见胜过自己。”

“先排除这种不正常的设想,你觉得那时候只有江秋能得出客观的结论?”徐天翼倒抽着凉气,也不知道是意识到了疼痛还是讽刺,“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天真……”

“你对江秋的心理活动毫无了解。”梁安瞥了他一眼,“毕竟你花了整个高中和他做同桌却一直在‘苍天不公’和‘平凡是福’间纠结。不过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容易产生廉价的嫉妒心,我们通常把这些症状归咎于青春期黑历史。”

“你说我嫉妒他!?”徐天翼不可置信,拼命笑了半声又重复一遍,“你是说我那时候在嫉妒他?”

梁安态度轻率,“懂的都懂,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徐天翼他不是白混的,冷静下来当然能听出梁安这分明是在有意激怒自己。

他最后还是按照梁安的要求等在了原地,不过这回不是女厕的隔间。纠结地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以后,他还是主动站在了洗手台的附近,更接近里侧的门边。

不过一刻钟以后,梁安就回来了。

这人和临走前没太多区别,唯独手上多了一个小型机器,正是那个对讲机。

“运气还挺好,那个人没有枪。”梁安面露无辜,“看见我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我差点以为这是选择性胆大的无辜市民,还好他拿了身份证似的对讲机。等我把枪掏出来他就大气也不敢出被我弄晕了,过程非常丝滑。我还是错了,你应该下来看看的。”

徐天翼本来还很是忐忑,现在直接哽在了原地。

自己原来就是被这么个玩意儿吓得厕所门都不敢出,从头到尾胆战心惊?

“他身上有个蛮新潮的高科技人皮面具和对应面孔的身份证件,原来的脸我也认识,是个通缉犯,我刚巧记得。”梁安叹了口气,“我也不吝啬告诉你,今天来的人很可能是我在追查的一伙人派来的:他们的手下有个特点,就是没被抓住的通缉犯。”

有了刚才的冲击,徐天翼的话语也不自觉带了些轻蔑的意味,“也就是说,那个人菜成这样,刚好是鱼目混珠凭借身份混进来的成员?”

“大概吧。”梁安摊手,“你如果相信我的判断,有志气也可以下去自己看看。四楼扶梯旁边的茶水间里,趁着警队的人过来前可以自己找找有什么线索,记得收拾干净就行——敌人的敌人也许是朋友,你这胆子说不定还想以后借个刀杀个人。我怕一楼的人上来溜达解闷刚好看见情况,把他挪了个地方。反正那个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这轻描淡写违法乱纪的提议,怎么着也不像是一个正经八百的警察。徐天翼都给他气乐了:“……策划这件事的人实在很有想法,但也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明明能这么寸的挑到大部分市局警察出任务的时候,还偏偏招惹来了你这种人。”

他这话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褒是贬。

梁安顿了一顿,“说起来,你把江秋带到这,利用他混进枫越大厦,我觉得这件事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天翼总算是恢复了他那纵横法庭说一怼十的精气神,眼皮一翻嗤笑一声:“能顺利进江卓老巢不被阻挡的方法有几个?说得好像你自己不会干出这种事一样。”

“你非要知道的话,不能把江秋牵扯进来不是为了他好,而是为了你好。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梁安没有解释,只是阐述事实,“其实江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没有限制的利用他的信任不是好事。”

徐天翼冷哼了一声。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江秋学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但我更好奇一件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江秋设身处地和警察一样参与各种案件?我问过一些证人,他们见过甚至会误以为他只是性格独特的警官。他这种人不适合也不应该参与进这种事。你质疑我利用江秋会招惹麻烦,但我直到你——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做法没那么简单。”

“……”

梁安这回没有直接回答更没有蒙混过关,只是一如刚才下楼抓人一样直接走了,这回却是往他最开始来的方向返回去。这家伙回避问题的频率比诡辩还要少,而终于得到一次胜利的徐天翼原地思考片刻,最终还是按照梁安刚才的指使来到了四楼的茶水间。

倾听着四周有什么异响,脚步放轻到最低,踌躇了半分钟仍然没敢开手机电筒照明的徐天翼越往下走越感到丝丝后悔。万一梁安那家伙没算准别人被打晕的时间怎么办?又或者万一他真的点背,刚好就这么碰到了一楼守着大门的人……

而等徐天翼走到那个茶水间门口,推开门便呆滞在了原地。

时钟滴答作响,在一片持久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保温茶壶倾倒在桌上,倾倒出的茶水尚未凉透,空气中同时弥漫着茶香与血腥气。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男子双唇发紫,呼吸微弱,发际线中有血液流出,在额头往下留下棕红色的痕迹。

陶瓷杯的零星碎片散落一地,溅落在墙角同样翻到的绿植盆栽周围,和翻出的泥土混在一起。土屑被踩踏印出最清晰的的脚印对应着昏迷者的鞋码,而四处更加纷乱的土迹几乎可以用来完全还原他进门时被袭击,反抗时又被人擒拿摔向地面的过程。

这哪里是什么持枪胁迫胆小鬼的事发现场?

徐天翼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却无意间瞥见一快被撕下的布料。扭过头,他只见到一件更眼熟的外套俨然安静的挂在门上。

他又回想起刚才见到梁安时的情况。那家伙确实神色从容一如既往,唯独没有穿上眼前这件刚才还在身上的外套。必然是故意没有带回去,为了佐证那套说辞把东西直接留在了这里。

还有那句状似随口一提的话:“记得收拾干净就行”。

“梁安这混账,”徐天翼咬牙,“是真特么能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