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然想了想,又乐不可支起来,挥着手打发着古萧,
“赶紧回去找你媳妇去,你媳妇指定有主意,快去快去!”
古萧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周景然,挠了挠头,站起来拱手告辞道:
“那我先告辞了,多谢你指点。”
周景然笑得说不出话来,只挥着手示意听到了,古萧长揖出来,站在门口顿了顿,出了院门,回家去了。
周景然跌坐在椅子上,捧着肚子狂笑不已,这一阵子忙得昏天黑地,那些抽冷子冒出来的明枪暗箭,更让他烦闷异常,也就是这个小暖,总给他送些大乐子,这古萧回去,得多热闹,可惜可惜,这热闹看不到,也只好想一想。
古萧回到府里,给母亲请了安,回去院子里,严氏请了娘家二嫂和二嫂娘家大大小小的女眷,正在后园赏花饮宴,古萧闷闷的歪在榻上,拿了本书,看了几页,又睡了一觉,严氏才神清气爽的回到院子里,甩了鞋子坐到榻上,见古萧刚迷迷糊糊的醒来,一边揉着腿,一边看着古萧问道:
“你不是说要和唐公子一处破那个什么题的?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嗯?你喝酒了?在哪里喝的?”
“嗯,慕贤有事,我就先回来了,路上碰到了邹大人,他邀我吃了些酒。”
古萧有些郁闷的说道,严氏随口答应着,揉着小腿的手突然顿住,猛的转头看着古萧:
“谁邀你吃酒了?”
“邹大人,邹应年,就是……”
没等古萧说完,严氏已经跳了起来,顺手抓起古萧刚才看的书就砸了过去,
“糊涂东西!你跟他吃什么酒?”
古萧急忙躲闪着也跳了起来,
“你又发什么疯!我和邹大人吃酒怎么啦?”
“好好好!不怎么,你坐下,跟我好好说说,这酒是怎么个吃法?都说了些什么?”
古萧拧着眉头,恼怒而无奈的看着严氏,三言两语说了吃酒的事和邹应年的托请,严氏眼睛睁得大大的,急眼起来,
“你去找祖父了?”
“没有!”
古萧重重的说道,
“我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就……”
严氏瞄着古萧,倒耐下了性子,
“就怎么了?就回了府?还是去了别处?求谁去了?小暖妹妹?”
“没有!男女有别,我哪是那不知礼的人,找暖……找小暖做什么?!我去了景王府。”
古萧闷闷的说道,严氏紧张起来,
“那景王爷答应你了?啊?”
“没有!景王爷哪会管这样的小事?再说,我也不是去求他管这事,不过是去问问他,我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要怎么办才好,表哥又不在家……”
古萧声音越来越低,严氏暗暗舒了口气,往前蹭了蹭,着急的追问道:
“景王爷怎么说?你这个人,不能把话一次说完了?这么问一句答一句,真是急死个人!”
“你又不让我说话!”
“好好好,你说你说,赶紧说,景王爷怎么说的?”
“景王爷让我回来和你商量。”
古萧郁闷的说道,严氏高高挑着眉梢,惊讶中带着丝意外之喜,古萧见她脸上露出喜色来,松了口气,苦恼的说道:
“我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自食其言吧,可怎么跟祖父说才好?”
“我呸!”
严氏狠狠的啐了古萧一口,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点着古萧的鼻子大骂道:
“还怎么说好,怎么说都不好!那邹家一窝子什么东西?那邹王八以妾为妻,那个妾谋杀了主母,都被人告到官府里了!一窝子王八东西!你还跟他吃酒,还想替他说项!猪油蒙了心,你糊涂得没边了!”
“你……你……你!”
古萧往后躲着,脸色涨得通红,只你着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那邹王八打主意打到了大姐姐身上,自己生的王八东西攀不上好亲,就去抢人家的夫婿!金志扬那个王八混帐,跟姓邹的一个鼻孔出气,逼得大姐姐差点没死了,你就不知道?那是你亲姐姐!你还和人家喝酒?你怎么喝得下去?你也是个混帐王八东西!”
严氏越说越气,跳脚大骂起来,古萧脸色紫涨,被严氏骂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严氏跳脚骂完了,出了气,一迭连声的叫人备轿,去汝南王府找李小暖说话去了。
省试的榜文很快发了出来,郑季雨名列二甲第十九名,郑府张灯结彩,庆贺着郑季雨的高中。
邹应年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古萧这边的音信,再想去拦古萧,没想到古萧见了他如遇蛇蝎,竟是仓皇而避,别说说话,远远看到他的影子就避之不及,邹应年苦恼之极,见郑季雨高中,急忙打点了份厚礼,也不管和郑家有没有往来,硬是送上了门。
礼单送到古云欢手里,古云欢只看到个‘邹’字,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郑夫人一边骂着门房乱收礼,一边逼着郑季雨立时将礼物退回邹家去。
郑季雨闷了一肚子气,带着人抬着礼物直送进邹府大门,邹应年急奔出来,拉着郑季雨的马拼命留着,郑季雨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群,急了起来,弯着腰一边推着邹应年的手,一边低声叫道:
“邹大人快放手,这礼在下实不敢收!金家宠妾灭妻,这滩混水,谁敢趟去!”
郑季雨趁着邹应年愕然怔神的功夫,拨转马头,仓惶而回。
邹应年呆站在府门口,半晌才回过味来,难不成金志扬要休妻?不可能,那金志扬是个聪明人,丽儿再好,也不能让他休了古家嫡长女,汝南王妃的外甥女!这中间必定有误会,再有几天,金志扬就进京了,见面再说吧。
郑季雨回到府里,细细和古云欢说了如何如何将礼物扔到了邹府门口,古云欢顺过口气,心情也好转过来,一边喝着碗红枣莲子羹,一边挥手屏退屋里的丫头婆子,看着郑季雨笑盈盈的说道:
“刚兰初来过了,捎了小暖的话,说咱们若是不愿意做外任,不如先去礼部呆着。”
“礼部?去礼部?”
郑季雨满脸惊讶,古云欢放下手里的莲子碗,
“小暖让你去礼部,你就去礼部,唉,你不知道,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小暖说好,必定是好,好多事,她能看得到,我们却看不到,等咱们也看到的时候, 就晚了。”
郑季雨狐疑的看着笃笃定的古云欢,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晚上,等父亲回来,郑季雨悄悄和父亲说了这事,郑大人拧着眉头,捻着胡须思量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赞同道:
“你就去礼部吧,汝南王世子妃,是为了你好。”
郑季雨舒了口气,又和父亲细细商量了些事,才告退回去了。
金志扬捎了信,已经从长青县启程,古云姗得了信,立即遣人和李小暖说了,李小暖遣人请了严氏过来,三人聚到清涟院,古云姗锁着眉头,忧虑的看着李小暖,严氏兴奋的看着李小暖,认真的说道:
“这事了了后,无论如何得让我把那个狐媚子打上一顿,出了气才行!”
古云姗一下子笑出了声,李小暖一口气窒在喉咙里,点着严氏说道:
“又糊涂了不是,这事,你细想想,到底错在谁身上?那邹氏有一分错,金志扬就有十分错!他自己要借着这裙带升官,就没有邹氏,也有李氏、王氏、赵氏、钱氏!往后但凡是他看中的、有用的,一个个都往家里抬,这事,是谁的错?”
严氏极其赞同的重重点着头,
“小暖这话说得极在理,这事,都是那些臭男人的错!这事了了,不把这金志扬打个半死,我就不姓严!”
李小暖耷拉了肩膀,也不理她,转头看着古云姗,
“你别担心,也没什么大事,那边宅子里都交待安置好了,他回到家里,就能知道你搬在外头去住了,必要遣人去叫你回去,你只别理他,让人带着传话的人去古家就是,这后头,就都是嫂子出面张罗了。”
“我知道!”
严氏眉飞色舞的答应着,
“你放心,祖母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她这几天哪也不去,就在家等着,保准一叫就到!”
“嗯,”
李小暖答应着,看着古云姗说道:
“我已经遣人去盯着金志扬了,一来不能让他和邹应年先会了面,二来,咱们得知道他这几天的一举一动,知已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这事要快,他一到家就遣人请你也就罢了,若是到了晚上还没遣人去请你,嫂子就要遣人上门去找他说话了,总之,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才好。”
两人点头答应着,三人又细细商议了一阵,才各自回去了。
四月底,金志扬带着邹氏,一行几十辆车,意气风发的往京城方向赶着路,他在上青县做了三年,连着三年考绩卓异,这样连着三年都是卓异的,可没几个!有了这个垫底,上有人提携,下有人帮衬,也不过十年八年,说不定就是一方大员、起坐八方了。
金志扬心情愉快的赏着春光,想象着进京后的春风得意,越发觉得春光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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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应该会晚一点点。亲亲,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