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晚上,牛二柱放出话来,说要请王琨和丁春德吃饭,给他们两家和解和解。这话一说,这帮混混全都挑大拇指,佩服牛二柱会办事儿,说实在的,自从牛二柱一回来,这帮人里就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处理,牛二柱要是整治闪电手,他那帮人肯定不同意,啥也不干,丁春德又太委屈,反正不管咋弄,混混们肯定是离心离德,跟你牛二柱干不下去,现在可好,不偏不倚,这帮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这王琨更是提心吊胆,这小子多少有点儿做贼心虚,自从上次在黑水河和牛二柱打了一次交道,他就知道牛二柱不好惹,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拉倒。不过人家既然请你吃饭,你就是再是个人物,毕竟现在是人家的手下,要是不去,那绝对说不过去,这事儿要是办砸了,那可就没人替自己说话了!
所以这小子一改往日的猖狂,倒也是随叫随到,不过在饭桌儿上可不那么老实,依然是我行我素,跟个扳不倒儿骑兔子一样,没个稳当气儿,看着到像是问心无愧,可谁都知道,这根本就是装出来的,这路人最讨厌,假模假式,没理儿讲三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没他聪明似的!
牛二柱看在眼里,心里恨不得把他撕吧成碎片儿,然后一片儿一片儿的当四角儿扇,扇到丫不会说话为止!也别说大少,在座的人可都是这个想法,但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此时还不能透漏出半分,牛二柱把胸口的闷气往下压了压:“王兄弟,丁大哥,你们俩不管咋地,一个帮里混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就没点儿哥们儿义气?谁也没把谁的孩子扔井里,有啥过不去的?这么着,我牛二柱先干一杯,你们也把酒喝了,这事儿就算拉倒,怎么样?给兄弟个面子不给?”
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是个人都不能再说别的,丁春德赶紧把酒杯举起来,等着和王琨碰杯,这王琨,嗬,架子大了去了,等了半天,直到丁春德手都有点儿发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才举起酒杯,懒洋洋碰了一下,代答不理的抿了一口酒。
众人心里这个气呀,在心里骂八辈儿祖宗的都有,可脸上却一点儿没有显露出来,仍是一个劲儿地劝酒、夹菜,比对祖宗还要敬重,这王琨要是个明白人,这时候儿就应该害怕了,怎么着?自己办了亏心事儿,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把人家当王八蛋玩儿,人家对你还如此敬重,你能不害怕么?这明显是笑里藏刀哇!可这王琨也是个混蛋,就没想到这一点,他还真就以为全世界就他一个聪明人,剩下的不是二百五,就是窝囊废。
所以到了后来,这小子也就索性放开了,嗞儿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得那就一个香,要不是右手让马凤仪被弄断了,他都能满桌子划拉,左右开弓!众人看在眼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也太没出息了,就冲着好吃懒做的劲儿,吃香的没够,喝辣的有瘾,这也不是啥正经货!
牛二柱众人可是滴酒不沾,实在不行也就喝那么一小口,纯粹是想拿酒灌他。这小子酒量还不错,喝了有一斤多,也还没啥大问题,不过这酒可不是水,你就是量再大,也应该有反应了,牛二柱偷眼一看,这人满脸通红,青筋暴起,说话也开始有点儿乱,大少暗中一点头:“火候儿到了!”
大少给马凤仪使了个眼色,这话必须马五说,别人说,他不一定听,丢面子是小事儿,可把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后还就真不好整治这个王八蛋!马五会意,将酒杯一举,嫣然一笑道:“兄弟,我还得给你赔个礼,方才出手太重了,有点儿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我这里先干为敬,以后兄弟可不能记仇儿!”?? 鬼不语4
这小子眼睛都直了,刚才不是说过么,这家伙也是个色鬼,看见女的就迈不动步儿,如今喝得面红耳热,看见马五这么一个大美女巧笑言兮,那又不动心的?不过这小子也不傻,不但惧怕马四爷的实力,更加害怕五爷杀人不眨眼的手段,也不敢有过分的行为,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尽管如此,两只眼睛却也直了,盯着马凤仪的脸看个不止。
马凤仪心里一阵恶心,不过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先压了压火气,勉强笑道:“兄弟,我听四爷说你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东挡西杀,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但堂口有你的一半,天津卫有你的一席之地,就是整个河北你也是手眼通天,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样儿?”
王琨一听这话,精神头儿立刻就来了,尤其是“堂口有你的一半”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小子立刻就想歪了,马四爷啥意思?他要让我当副把子不成?不行,这副把子没啥实权,意思不大,不过这马凤仪可是太漂亮了,听说四爷根本就看不起牛二柱,死活不同意他俩的事儿,这话是不是代表我有机会儿?我要跟马四爷好好儿打打溜须,死也说不定就把他妹子给了我,到时候我不就飞黄腾达了?
喝多了的人有俩共同的毛病,一是胡思乱想,你这不扯淡么,就你这德行,别说马凤仪,就是马凤山也不可能瞧得上眼呐!人家是不同意马五和牛二柱的事儿,这不是因为牛二柱还只是个小混混而已么、你又多了个啥?这不纯粹的是自作多情么?其次就是话多,人家咋套他咋说,尤其是禁不起夸,这要有人一夸,立刻连亲爹都不认识了?
这小子大嘴一撇:“五爷,您这句话就说对了,别的我不敢说,我人缘儿好可是出了名的,您了可以扫听扫听,这河北一带,大道边儿小道沿儿,但凡是江湖人的,不管是帮派码头,山寨绺子,谁不知道我闪电手?谁敢不给我面子?马四爷让我干啥来的?他老也知道我的本事,是让我专门联系各个山头儿的土匪,保护大家伙儿不被打劫的!”
五爷要的就是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接上了话头儿:“那我们就要指望着王爷了!不过我走南闯北,保定这边儿的事儿也有所了解,这出了保定城,一路上吃绿林饭的朋友可是不少,别的倒还好说,就是有个外号儿叫闯破天的寨主有点儿不好惹,手下弟兄一千来号,冒烟儿的家伙也有六百多条,向来吃生米,谁的面子也不给,不知道你和他交情咋样?”
这王琨酒劲儿上涌,此时都有点儿迷糊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马凤仪和牛二柱的用心,当下一拍胸脯儿:“不就是闯破天么?我和他有交情,这小子论起辈分来还得给我叫二大爷呢,他爸爸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净领着老小子玩儿了!”这纯粹是胡说八道,闯破天都四十多了,他也就三十多岁儿,怎么可能和闯破天的爸爸是发小儿?不过马凤仪等的就是他这满嘴胡沁的话,五爷把酒一墩:“那好极了,我现在就交给你一件事儿,拿着我的名帖去拜会闯破天,让他让出一条路来,别找哥儿几个的麻烦!”-- by:|372 -->